相对应的另一边,冯家。
夜半传出令人发毛的嘶吼声,冯计之父披衣起身开门察看。
寻找了半天,发现声音从地底传来,暗道一声不妙!
忙叫上家丁拎着灯抄家伙,来到地底下的墓室。
门一打开,入眼的是一片蓝色的火海,漆黑的人影在火焰中苦苦挣扎吼叫。
冯父忙命身边的家丁去取水救火,眉宇间沟壑难平,想不出是谁对老祖宗暗下黑手?
“难不成儿子出事了?”冯父越寻思越心惊。
老祖宗保佑冯家男丁,一定会跟着随同前往京城,眼下老祖宗被害成这样,儿子怕是不会太好。
水取来了,火却扑不灭。
冯父眼睁睁的看着老祖宗被烧成了一堆灰烬。
另一边的镜中,人烧完了,水波纹泛起,又回到冯计的视角。
读书、结交、在各种诗会中露面,直到遇上同去诗会的陆献,两人天生不对付互看不顺眼,冷嘲热讽个没完,从此结下了梁子。
月光草忽然间懂了,凶人是从冯计的记忆中找到疤痕脸的所在。
借助水镜的穿梭之力,给真正存在的死人雷霆一击,并不是施加于冯计的记忆中。
“江唯,江唯!”
门外传来叫魂般的呼喊声,月光草瞅凶人,这么个危险人物放在船上能行?
蔚风一手托腮,玩味的扫过月光草表露出的神情,“江唯不是说陆献无辜,犯到我手上再说。”
得,江唯妥妥好心把自己给坑了,若无今晚之事,还能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如今都把陆献的底揭了,再好的关系也膈应。
防备心一旦产生,啧啧……
月光草总算弄懂,为何凶人喜欢看乐子,确实有意思,有点期待明天了。
“去把门关上,我要睡了。”收起水镜,蔚风除下衣衫上了塌,躺下拉上被子闭上眼睛。
月光草为船舱顶上的江唯掬一把同情泪,料想以陆献的精明,不太可能往凶人手上撞,倒霉的只能是天真的江唯。
惊觉李成走后没再出来,江唯彻底傻了眼,才反应过来之前让他下去的真意。
完,要在房顶上吹一晚上冷风了,江唯哭笑不得抱紧自己。
“江唯,江唯……”双手置于嘴边呼喊,陆献已然分不清真实与梦境,他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唤魂呢,别叫了!”都有回音了,会不会叫到天亮未可知。
但是,江唯不想听,朝走到正下方的陆献喊道,心里别提多不得劲。
陆献诧异的抬起头,目视着上方的人,“江唯?你怎么上去的?”
问完方觉说了句蠢话,江唯没能力,自然有有能力的拉其上去。心底说不出的嫉妒。
居高临下之故,陆献眼中一闪而逝的神情落入江唯眼中,为了避免长久的尴尬张口便道:“叫我什么事?”
陆献收了纷杂的内心,看向江唯道:“你是不是上去下不来了,李成人呢?”
“带着人头走了。”江唯避重就轻道,是他现在不愿下去,就这样。
走了?陆献眉头一皱心里话脱口而出:“船上太不安全了,你我……”
话音未落空气瞬间凝结,气氛变得古怪起来。
说得是什么鬼话?江唯差点气笑了,船上不安全哪里安全?
陆献自觉说错话了,张了张嘴想要描补,又怕越描越黑,思来想去只说未说完的话。
“我打算明天离船搭商队进京,你呢?”陆献无比希望江唯能跟他结伴而行。
“考虑清楚了?”江唯注视着下方的陆献,对方的眼神略躲闪,心情跟着一沉。
“主要是船上事多,一波接着一波没完没了,晚上睡不好无心温书。”陆献找着理由试图说服江唯,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哦。”江唯找不到要回的话,淡淡的应了一声。
“你,不走?”陆献纠结的半天说出这句话,满怀希望的看向江唯。
江唯给出的理由是:“搭商队的马车还得再花一份钱,船上挺上好。”
虽然事情接连不断,江唯自认并未受到伤害,反而从各种各样的离奇事件中大开眼界,增长了许多见识,这是不曾有过的经历,能记一辈子。
江唯所言陆献沉默了,给不出能让对方离船的借口,总不能说李成这人不行,迟早被其连累至死。
一记灵光闪现,陆献忽然想到某种可能,“你不会依旧认为李成是宫中人,可以在仕途上成为你的助益吧?”
能够出宫的内侍,身份定然不一般,倘若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康庄大道信手拈来。
陆献一瞬间后悔说出离船的话,在慎重考虑要不要厚着脸皮留下来?
“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人话?”江唯气笑了,李成都不在宫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