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的茶楼斜对面就有一家,站在门外听到里面有说书人在讲古,望之大堂内座无虚席。
李成迈进门内径直走到柜台前,放下六枚铜钱,直接问:“明早的大船可有官船,哪一艘船比较好?”
六文钱问事?对于江唯来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要不是离的近,说书人的声音与在坐的叫好声会压的听不清。
会不会是他想多了,可能六文钱就是个敲门砖。
江唯有听说行走江湖多是对暗号,道上打劫的还得吆喝一句口号。
眼皮往上一撩,看到来人的相貌,一个激灵上涌,掌柜忙出了柜台,客客气气的将二人请到里间去,命小二上壶好茶。
小二忙不迭的去拎,送到里间便退了出去,顺手带上门。
代替掌柜到柜台边上站着,有客来得招呼。
江唯心道果然是暗号,记在心里以后说不定能用得上。多一个打听消息的地方自然好。
“您问的船没有官船,近期上头查得严,好像听说不让官船运货,这里头左不过涉及到中饱私囊的事,查起来船自然就停了。”掌柜如实说道。
李成给江唯倒了杯茶,自己倒了第二杯浅啜,示意掌柜说下去。
掌柜见此多瞄了另一个面生的年轻人一眼,能让李成亲自倒水的人可不多,莫非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等人走了查上一查。
江唯虽然在某些方面见识浅,对掌柜审视的目光一点也不憷,科举所见官员比掌柜的眼神还利,习惯了还好。
掌柜对另一人淡定从容饮茶的行举赞了一声,接着往下说,“商船明天的有六艘,好一些的价比官船,装的货以粮食为首,再就是布匹和瓷器,南方别的不多就新布的花样一季一个样,转手往京城等地一卖,能翻倍。”
江唯疑惑的瞥了一眼掌柜,不说船票的事,提船上运的货干嘛?难不成让李成捎带着在船上定一批,拿回家走礼或自用?
别说真的可以,若是拿的货比较多,除船票之外还得花一笔钱,商船不会白给你运货毕竟占船上的地方。
如果在船上买东西,不用多花一份钱,还能以低价拿货,怎么算都十分合适。
江唯发现掌柜说的都不是废话挺贴心的,如果之后给的价钱不高的话,到是可以常来。
茶楼哪个地方都有,应该有分店吧?
到时候再向李成讨教一二,江唯认真的听掌柜说下文。
“其他船上大部分都是姜和香料,中途会停靠其他路经的县城,行程上可能会耽搁一两日。”掌柜道。
“搭乘的人鱼龙混杂,若是江湖中人收的船资会高些,万一行船中遇上打斗造成死伤,官府那边想避开也难。”
掌柜偷瞄对面人的脸色,是在提醒李成不要主动出手,闹得太难看。
月光草扯着嘴角要笑不笑,“话说的自相矛盾,又是提供船上货物有哪些,又不让李成动手,船上的东西难道能白送?”搞不懂掌柜说这话的用意何在?
到现在刺杀李成的人只多不少,谁能保证在船上不动手?月光草都听迷糊了。
等等,掌柜的意思是商船是好商船,买东西可以拿低价,最好是留人又留船,有争斗到船以外的地方打,要么就别动手?是这么个意思?
月光草重新梳理了一下掌柜的话。
说来说去,商船背后不会是茶楼在当靠山吧?
月光草细品话中滋味,挠了挠下巴越琢磨越觉得有可能。
自家的船肯定要护上一护,人没了船没了岂不人财两空?
月光草懂了,掌柜话中的低价可能相当于白送,请李成手下留情,不要一锅都端了去。
如此想来就说得通了,月光草腹诽道:“直说不就行了,整一些弯弯绕子猜来猜去的,烦!”
言外之意李成听明白了,“两张票,买不买东西另说,商船的话事人没问题,真乱起来我是不会插手的。”
他没那么闲,又不是真土匪,他也是有选择的。
掌柜思量再三,李成也算给了准话,商船上的人都是楼里的,认识李成自是不会上赶着找死。
要防也是上门的那些乘客,也就四五个名额可卖,必要还得查查背景,不能放针对李成的人上船,所有引发事端的苗头都扼杀在摇篮里。
“行,二十两两个人,消息的钱不收了。”掌柜卖个好。
江唯吃惊道:“这么便宜?”
记得他从京城往南的船票可是二十两一个人,一天两顿饭,其他的如茶水、被褥、烧的木炭得另外买。
当时的船票价格江唯不觉得贵,是因为从北到南所需行船时间长达一个月之久,饭菜每顿都是四菜一汤能吃饱,算下来还可以。
十两银子从南到北,若不是出自掌柜之口,江唯真会觉得是句玩笑话,会不会不包饭钱?自己单独带上船,或是在船上另外买饭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