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睡苦不堪言。
“我记得你手上有多余的伤药，借我用用。”十号走到最后一排角落处，客客气气道。
屋内低语声骤然凝滞，纷纷不约而同的转过身去目视二人，心里眼里看好戏的成分更多一些。
借？李成抬起头注视眼前人，目光随后环顾四下，他人脸上幸灾乐祸的神情一览无余。
“没有多余的。”李成不是在找借口，脸上手上脚上的裂口冻疮膏不太管用，他便将伤药混在一起用，眼看快见底了，口子才结痂。
李成还想在下次小考中问下人能不能自行选择奖赏，可口的饭菜已经不能满足他真实的需求。
同住一屋的四十八、四十九看到过五十天天擦药，一开始心里以为五十不想给人用，故意尽可能快的用掉。直到看见五十脚后跟的裂口，这才没出言讽刺。
今儿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为何一向与他们这一屋不对付的十号破天荒求药，总觉得目的不纯。
“借都不借，又不全用。”十号大声道，“就你有药，别人都伤着，好意思？”
李成直皱眉：“想要问下人要去，我凭本事得到，凭什么你问要就得给？”你算哪根葱？
“互相之间帮个忙，举手之劳何必闹得这么难看。”十二站出来充当和事佬，起身走到五十桌前。
“别人若有了药，你需要也能在关键时候帮你不是？”十二撸起袖子亮出未破皮却看着吓人的伤势。
“即使十号今日不求到你面前，过两日我也会这么做。”十二放下袖子却有此想法，只不过会在私下进行。
“就是，大家能坚持到现在不容易，能帮就帮。”其他人连声附和，眼看能占到便宜何乐而不为。
李成试想一下给了药的结果，并不能保证自身安全不受眼前这些人的侵害，更不可能借帮助之恩以此打下牢不可破的交情，权衡再三吃亏的是他。
“用完了。”李成实话实说。
“不可能。”女孩出面拆穿，“身上既然揣着，拿出来打开来瞧一瞧。”
“我们能不能借用？”七十靠着桌子大声问。
“多少匀一点出来大家都沾沾光，以后定亏不了你的，事情不能做得太过分，你说是吧？”六十六凑个热闹。
隐约男女双方联合起来的架势，求药变成了逼迫，四十八、四十九看在眼里急上心头。明火执仗要对付五十，仗着人多势众咄咄逼人。
四十八、四十九低下头轻声交流，没了五十下一个会不会是他二人？唇亡齿寒的道理都懂，眼前的情势逼着他们站队。
于是，达成意向咬了咬牙狠了狠心，决定与五十站在一条船上。
“干什么，干什么，强抢啊？”四十八蹭的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身，瞪视没安好心的十号和十二。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十二冷嘲热讽道，“怎么一个屋的要抱团了？早前可没见你二人这般积极。”
“说不定得了好处，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六十六努力的添油加醋。
“鬼叫什么，也不照照镜子看你们这副熊样，个个心黑烂肚肠，看谁都不是好人。”四十九抨击道，“我们三可没像你们一样个个手中沾了人命。”
打量他二人什么都不清楚，同一个院子住着，谁不知道个谁，好意思搞这一出，我呸！
虽是三人对四十七人，气势上绝不落下成。
戳到痛点的女孩出口成脏，指着鼻子大骂两人。
力士突然出现在门外，吓得离门近的人高喊一声，“完了！”
纷纷侧首看去，意识到某种可能，骂人者脸色灰败战战兢兢，再无刚才的趾高气扬。
“骂人？”力士上手扯着女孩后衣领，生生的拖出门外。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是他们激我的。”女孩的哭求声在骨头的脆响声下戛然而止。
众人齐齐打了个激灵，生冷的寒意遍及全身，低头不敢乱看。
“都散了。”力士盯了挑事的二人一眼，转身离去。
如坠冰窟的十号和十二僵在原地，直到对峙的三人离开才敢挪动脚步。
“欺人太甚！”两人均以为力士的出现就是为了帮那三人解围，早不出现晚不出现，以前从未有过的状况，看来不能在明面上针对。
三人边走边回头，防着那群人背后下手，进了屋关上门长出一口气，摸着跳快的心脏坐在桌前倒茶喝。
“好险！”四十八喝下一杯茶心有余悸道，“差点骂出来。”
“可惜了，要是那两个挑事的遭殃，以后看谁敢算计我们。”四十九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
李成从怀里拿出冻疮药搁桌上，“用吧。”两人的手都皲裂了。
“这不好吧？”他二人没帮什么忙，挺身而出是为了自己。
李成道：“一码归一码，不欠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