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这座兵衙实在容易的很,容易到莲歌毛骨悚然。
“人呢?”
“有伤了的,死了的,被关进兵衙大牢的,还有被孤擒来的!”
“左仆射?”
莲歌侧目时,一个被剥了官服的老头儿已被火罗王驾前的侍卫提了来。
“孤的七宝城中正缺人玉,孤的美姬们射艺不佳,孤教她们射那人玉的耳朵,她们却射中了眼睛,孤教他们射那肩胛,她们又射中了前心……”
火罗王说时,那左仆射大喊了几声“妖王”,却被那侍卫用黑巾赌了口,眸珠深瞪时,火罗王已笑吟吟步了过去,“这只蛊虫孤拿去了,孤的叔王左仆射定是认得的,而他是怎么死的你也知道的!”
胡子颤了颤,那老臣眼中一时散尽了光彩,纵使撑着力气顽抗,可终是被侍卫森冷地丢于了马车内。
“左仆射大人吩咐,即刻前往约定的界桥处易城换人!”一枚通牌现出,火罗王挥手传命启程。
马车疾驰,在近一个时辰的颠簸中,于一处密林深处停下。
“父汗——”一个红发少年跑了过来。
“我儿,父汗临行前叮嘱过你,未对口信,不得现身,你如何又忘了?”火罗王飞身下了马车。
“父汗,儿臣……”
“覃金!”莲歌呼唤着,惊喜地打量那少年,发现他比旧时长高许多。
“贵人无恙就好,自知悉贵人被梁贼所困,覃金便时常于佛祖处供香,希望贵人能远离危难!”
外方少年眼见莲歌,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覃金,你是孤的王儿,不是僧侣!”火罗王不悦地斥道。
“那山寺中有佛,这俗尘中亦有佛心,这才是佛光普渡!”
莲歌赞赏地瞧去,却看那少年恭施一礼,递过了三盒胭脂,“烦劳贵人将此胭脂带于辛乌,覃金还未寻得那花香,这些胭脂是覃金以圣山上的奇花所制,算是于她陪个不是吧!”
“覃金,你会一直寻下去吗?”
“小月山的师傅曾教导覃金要待人以诚,言出必行,佛祖听到了覃金与辛乌姑娘为诺的事,覃金自当亲力亲为,直到寻得那花香为止!”
“覃金,你答应父汗的事可没有几件做到的,你不觉自己不孝吗?”火罗王闻言,一时气怒。
“父汗,儿臣不能杀生,儿臣真的下不去手!”那少年怯怯间,温吞道。
“好啦,孤与晚贵人还有话讲,去那车里看着那人玉,这你总能做到吧?”一个金盒递过,火罗王差了他去。
尉迟覃金小心接过那金盒,坐于了内中。
“小虫子,你和覃金一般可怜,整日里要去打打杀杀!”车驾中少年捧着那盒子,懊恼地喃喃自语。
对面一双深邃的眼眸,打量着这一切,无力地抚了抚胸口。
“你很难受吗?”少年扶正了那人,怜悯间问道。
大梁朝的左仆射闻言猛然顿了顿首,年迈的身躯摇摇晃晃,一副要憋死过去的模样。
“善哉善哉,会出人命的……”少年手捻佛珠,将那堵口的黑巾取了下来。
“这样你可以好过一些!”
“小兄弟……小兄弟真是善德之人!”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小兄弟,你见过这蛊虫的饲育吗?”那左仆射缓了缓气息,压低了声音问道。
“父汗带覃金瞧过!”少年忧虑道。
“很可怕对吗?”
“不错,它们不仅要饮血食肉,还会吃掉同伴,很残忍!”少年眉心如川道。
“哎,你定是瞧的不仔细,据老夫所知它们最先吃掉的是自己的母亲,那些同伴倒是其次!”
“什么?母亲?”手指颤动着,少年有了一瞬的惊愕。
“对,这蛊虫脏的很,黑的很,为佛道所不容,不如由老夫替你捧着!”
“可父汗吩咐覃金要好生捧着的!”少年为难。
“你父汗亦吩咐你看着老夫,可你为老夫取下了这黑巾,老夫不过是想谢谢你而已,而老夫的腕子被捆住了,你害怕老夫跑了不成?”
“你要谢我?”少年有些惊讶,赧然间笑了。
“想你身为火罗少主,老夫不过是梁朝的左仆射,身份悬殊!”
“哦,不是,您千万别这般想,覃金和你们没什么区别,一念善,万物皆善,昔日小月山的师傅们的教诲覃金还记得!”
少年连连摇首,转而将一个金盒放于了那双斑驳的手掌上。
大梁朝的左仆射阴鹜地笑了,他看到了那盒子处的机关,在那少年捧着一盒胭脂闭目品泽的时候,他的手指触动了那机关。
咔地一声,一只金翅的蛊虫飞了出来,停在了车窗处。
“金乌圣,金乌圣,去将外方你不识得的人,统统杀掉!”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