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一笑。
茶眸泛起冷芒,女娃负气瞪过,莲歌已目不斜视地走远了。
“天杀的,辛乌的个头是低了那些美人若许,可辛乌的确长了数不清的坏心眼!”
乐署的天井下,女娃将衣带处的绣袋打开,一把小小的银剪落于了眼前。
翌日,沧岳朝的宫中飞起了五颜六色的纸鸢,那五彩缤纷的颜色,让辛乌着实开眼。
“毗陀提的辛乌若赢不了,尔等也得陪着!”
她瞅瞅自己那只凄惨的小蝴蝶,眉眼幽邪地一眨,于人不备时,那麻利的小手敏捷开动,不少纸鸢便不明所以摇摇晃晃地飘落了去。
“娘娘的纸鸢,一飞冲天呢!”耳畔传来无数的喧哗,辛乌打量着远处众星捧月的贤妃,那女人的衣裙真的好美,那头面上的彩蝶比自己的纸鸢漂亮百倍,而她似乎是有些个本事,那纸鸢放的愈发高了起来。
“真可惜,想拔得头筹,恐是要等到来年了!”
她撇了撇唇,不知为何会为那惨败的零愤愤不平,可对于和她一般的同类——女人,她自第一声呱呱坠地,臀部挨了一巴掌后,便知道女人与女人之间是何等的势若水火。
眼瞧着那段秋桐手执一仙女般的纸鸢兴高采烈,辛乌的茶眸便泛起了妖冶的亮度,段秋桐的纸鸢的确飞得很高很远,可那纸鸢的线也很长很长。
眼波扫视周围,她的手邪恶地出了招,而后她不露声色地拿着她的蝴蝶纸鸢,钻入了人潮中,可是很快她的衣领被人拉住了,这着实吓到了她,直到她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天杀的,吓了辛乌一跳,你来作何?”辛乌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你也知道个怕的?那乐署发放的纸鸢中,不是破洞漏风,便是线轴断裂,可是你做的手脚?”
拉她于僻静处,莲歌怒目而视。
“是又如何?没人会知是辛乌做的,因为这乐署人人有嫌疑,备不住你这没得获纸鸢的女舞,嫌疑最大!”
莲歌忽觉这辛乌又歹毒了不少,眼波打量间,却见那女娃指着一只慢慢坠落的纸鸢,眉飞色舞道:“瞧,那贤妃的纸鸢掉下来了!”
莲歌举目张望,是,那纸鸢掉落了下来,段秋桐的脸孔大变,正发着脾气,不知为何她也随着恶毒的辛乌笑了起来,只是在女娃辛乌明亮的琉璃眼中,她的笑又化为了尴尬的干笑。
“零,你自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长了无数的坏心眼!”女娃抱臂感叹。
“是,轩辕家的帝姬轩辕莲歌是恶女,如今早已是名扬四海,去放你的蝴蝶吧,瞧,乐署的舞姬们的纸鸢飞的好高,你的小蝴蝶还没飞起来呢!”莲歌白她一眼。
“零,瞧,那只飞鹰,那只飞鹰飞的好高!”辛乌指着天际,不禁哦哦咋舌。
莲歌顺手瞧着,在五颜六色的纸鸢中,一只黑色的纸鸢愈飞愈高,可那个纸鸢并不是自这方放飞的。
“辛乌,不是……不是鹰……,是黑鹫……,黑鹫……”
明眸闪烁,莲歌于看清的时候,心急火燎地提裙朝那只黑鹫的方向寻去。
是桃宗碧月!
桃宗碧月!
在蛰伏不动的好些日子后,她显然寻得了飞出重围的良机。
莲歌飞快地跑着,那草野处不见圣上影踪,这让她心若擂鼓。
随着那纸鸢于宫苑中兜兜转转,她想那是钦天监的高处,心中急躁,她穿过一重宫殿,在那穿廊的转角,生生被撞了个眼冒金星。
昭光帝本就心烦意乱,猛然被撞了个趔趄,一句“大胆”才出,又生生吐不出话来。
这世间的苦事莫过于冤家路窄,瞧出眼前这冲撞自己的神圣不是别人,正是那阴煞莲歌,昭光帝不禁错了错齿。
只是对面人影儿气喘吁吁、惊惶不定,生生让人起疑,昭光帝于蹙眉间不禁问道,“宫廷之中,如何……,如何这般风风火火……”
眼见昭光帝不是从钦天监方向而来,莲歌心中悲喜参半,又觉心中浮浮沉沉!
此刻她没有一丝与他说话的力气,而眼下如何也不能往钦天监行去了,心思一转,未有应声,只使出了毗陀提女骑手的能耐,神情寡淡地折身往回跑去。
“站住!”
“快快给朕站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