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是大帅赏于你们的,浊酒一杯,不如糖丸一颗,记得要凯旋而归!”诸葛茗鸢将手中的几颗糖丸分于他身畔的从人道。
“是子空今晨拿去的那些糖丸么?”他犹疑地打量,觉得有几分眼熟,又十分不像。
“是,世子于茗鸢那么多,而听这方的兵卒说到年节才能吃上呢!”
“这么说,公主全分发完了?”朱子空定定看着从人手中的糖丸,打量她空空如也的手掌,横眉急问道。
“禀大帅,小人已将那些糖丸吩咐城中的制糖师傅化为了擒寇糖,此番出征的兵卒人人有份!”少女学着阿游的模样,明眸善睐地回道。
上方无声,侧首抬眸,茗鸢激灵灵打了一记寒噤,有无限冷意灌入了脖颈。
才欲说话,人已被生生提去了中军大帐。
母妃寻来的师傅哪一位也没有眼前的师傅凶呢!
茗鸢打量着上方严厉清亮的眼神,欠身告罪道:“制糖师傅已然很快了,可还是耽误了时辰,军有军规,打扰了将士安歇,是茗鸢的不对!”
“不是,不是为此!”朱子空咯吱咬了咬牙。
“听!”少女嘘地伸出一指,在那身影侧首细听时,蹑手蹑脚就欲溜走,却被那杀气罩面的师傅逮了回来。
“茗鸢……茗鸢明日还要启程,这手中的糖丸分完了,不打扰大帅查营巡防了!”少女眉眼一暗,打了记哈欠道。
“那糖丸公主殿下此番都送了出去,可有留若干保保自己的安危?”朱子空冷音质问道。
“阿游说出征的将士们皆是苦人出身,茗鸢不缺,茗鸢有很多!”她随和地回答,心想邬敕国的朱世子果然如四嫂所言是个冷面阎君!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你是子空见过的最愚蠢的女子!”一声怒诘,打乱了少女的笑容。
五公主茗鸢第一次听到愚蠢这个字眼,父皇没有说过,母妃没有说过,皇兄们没有说过,她的每一个师傅都夸她聪慧过人。
“子空从不说谎,公主愚蠢透了!”
“四嫂说说谎的人会长长鼻子,会变作可笑的小丑!”诸葛茗鸢圆睁双眸,噘嘴顶撞道。
“那莲歌是长了长鼻子的阴煞,阴煞,她于你说了谎。公主贵为凤女,自初诞便是天哑之身,你的父皇是天子,那些训教你的诸位师傅自是不敢说你愚蠢,因为会掉脑袋,可本王不是你父皇的臣子,自是无此顾虑,故本王要告诉你一个事实,公主空读了厚厚的诗书,却不懂世间苦辣酸甜究竟何味,愚愚而不自知,是被人蒙骗的小丑!”朱子空怒不可遏道。
“糖丸是甜的……,是甜的……”少女掩耳跺脚,眸子忽地冷了下来,她是沧岳朝的五公主,虽然天哑,却一点也不是这位师傅口中的小丑,连皇族中有口能言的郡主们都没她出众呢!
“诸葛茗鸢,你又在逃避,你早就知道你的那些师傅还有七哥四姐的,皆在拿那些聪慧的谎话来哄你,他们怜你,你却不能如此不通,像个可怜虫一般,等着他们骗你、赞你,你的确愚蠢,那糖丸根本不甜,还很苦!”朱子空的脸上卷过了一丝复杂与无奈。
“是世子殿下愚蠢,世人皆说甜的,您却南辕北辙,于茗鸢面前吐出这弥天大谎!”她咽下来自他话语中的辱没鄙夷,双眸平视过去,告诉他自己并非是什么接受不了逆耳之言的可怜虫,可她的鼻子酸酸的,分外难堪。
“诸葛茗鸢,若你认我这个师傅,便要相信师傅口中的话!”
“师傅口中的话都是对的吗?世子忘了您早已不是茗鸢的师傅了,世子是臣,而公主便是公主,即便天哑……”少女说时哽咽了去,她只是不喜欢人家谈及她的哑疾而已,并非他口中所言的那般愚蠢。
“那凤女的身份可许不了你敏慧过人、伶牙俐齿的美誉,反而会让你更加容易被看低,变的笑话百出。子空若非是为了与我皇轩辕王宗联应,早年也不会淌了浑水,成为一天有不足的公主的师傅,而此事已是多年前的事,公主不认子空这个师傅很好,可子空在师徒断义的这会子,必须要让公主知道一些事!”
上方一对深炯而骇人的双眸盯视着她,在她眼中的怒火熊熊卷起的时刻,她的芳唇上落上了一层滚烫,说不清地慌乱,心底依稀有个抖颤的声音在说,茗鸢逃啊,逃啊,她挣扎起来,在他猛然松开自己的时候,她挥出了自己的手掌。
那一声脆音,吓到了她,她打了自己的师傅,他还是一个男子,一个让百姓爱戴的大英雄,可他太无礼了。
“公主当觉得很甜才对,为什么要这般羞恼?为何会如此难过,可曾意会到他们都骗了你?”朱子空扫视着她酡红的双颊,发觉她还有的救。
她落下泪来,为了自己的无知落泪,抿了抿唇,好似犯下了滔天大罪般难受。
“不是可化苦味的糖丸,是男女相悦的表白,也代表世间姻缘好成、夫妇和合,这是关乎名节的大事,你虽读了《女诫》《女德》,可你真的是愚蠢,把这般毁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