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陀提城的“花都”,是一座拱形的琼宇,虽无法与婆伦嘉丹的奢华媲美,却不愧是一座赏心悦目的殿宇。
莲歌见正门并无兵丁把守,心道即使是此番寻错了地方,若提及巫女竺亚,想必她必会出面于自己解围,倒也不必畏首畏尾,而今夜若寻人不得,她也无法再此逗留了,倒要想法子速速赶回朝国才是。
心思一横,取步直入,门内景色怡然,黑市中有如此佳美之地,倒十分难得。
心中纳罕,目光触及那草野旁的花朵开的嫣然美好,心中的焦躁倏地淡去不少,只是环顾四周,此方只有一种花,火罗的国花耶悉茗花。
曲径通幽,转过中庭,耳闻有舞乐之声,想到那木烈中途所提夜宴之事,莲歌不禁顺着声音寻去,只是此番不巧,有兵丁巡防。
躲于一方石柱后,屏息等待,却听得背后有人沉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出现在此?”
莲歌蓦地转身,只觉一道银光自那男人腰甲处闪耀,再看时那人已手握胡刀立于了近前。
“异族人?”来人手势极快地扯掉了她的面纱,目光打量着她黑色的眼眸,大大吃了一惊。
“兵爷容禀——”莲歌赶忙施礼。
“讲!”男人沉声喝斥了句。
“回禀这位兵爷,小女是前来献舞的舞姬,自正门入内时未见兵卒,不巧又迷了路,还望兵爷相助!”
“你是舞姬?”男人打量她的衣装,疑窦未消。
“不错,小女是与辛乌同来的,可那孩子实在顽皮,只说去见昆泰大叔,小女却寻她不着!”莲歌露出疲惫的表情。
“辛乌?你竟认得,说来那孩子的确淘气得很!”男子一诧,沉吟片刻,抬起眼帘再道:“可宿某曾命兵士传讯于城中舞姬,午夜来花都献艺,何以你却偏偏迟了这若许时候?”
听此人口称宿某,莲歌打量此人的衣着,的确与那兵卒大大不同,这人沉稳内敛,应是城中百姓口中所称的那位宿必真大人了!
想着,莲歌当下施礼道:“原来是宿必真大人,小女的确接到了兵爷的口讯,不过是与辛乌在街市遇到了木烈大人,不巧耽搁了!”
“木烈么?想必又喝醉了酒,他那话多的老毛病又犯了!”宿必真摇首。
“木烈大人并未饮酒,只说近日城中有贵客至,且扎葛部的奸细恐混入城中,要我等女流莫要于街市逗留,沿路多加小心!”
“木烈有嗜酒的毛病,他能如此甚好,你既是舞姬,宿某正欲行往宴席,不如由我替你引路!”男人缓声道。
“有劳大人!”
长吁口气,莲歌当下垂首随去。
穿过那重重低垂的大帐,内中欢歌乐舞之声愈发清晰。有女侍卷起了一道垂帘,灯火辉煌中,内中别有洞天,穹顶天神浮绘,金彩层镀,下方有清澈净池,有伽蓝金莲,漫开于侧,一物一景皆有踏入七宝城之感,而那上首端坐的一人,一头红发以宝珠辫结于脑后,玉面红唇、丰神俊逸,当真是一顾倾城!
想她自出了七宝城,便风里来水里去,差点失去了性命,原本还担心这魔头东躲西藏、坐困愁城,熟料他竟然在此逍遥得很!
“我们到了,且随了那群舞乐在廊下等候!”宿必真轻声交代,莲歌忙收敛了目光,正欲往那舞姬堆儿里行去,却被廊畔快步行来一位美妇,差点撞了个趔趄。
“好没眼色!”女人暗斥了句,忙眉开眼笑地与宿必真见礼。
“拜呼麦,出了何事,您如何这般风风火火的?”
“我说大人,这舞姬皆是拜呼麦我费劲心思寻来的,这舞也是最新习的,连婆伦嘉丹的老爷们都未有幸亲眼瞧过呢,可伏律少爷似乎提不起兴致,您瞧,他始终都未睁开眼看看我这些美丽的孩子们呢,您说,这舞当如何跳下去啊?”女人为难地看过。
“伏律?”莲歌听闻此,不由地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瞧向那上首的尉迟璿璥,忽而明白他是如何混的这般精彩了!
“拜呼麦,你有所不知,少爷他见识广博,您当拿出看家绝学才是!”宿必真微微一笑,这已不是第一次这般了,婆伦嘉丹的舞姬也换过一茬了。
“大人,拜呼麦的女儿们连节庆大舞都献上了,早已是黔驴技穷,若您能让少爷睁睁眼,我的那些孩子们必不会这般难堪,您瞧瞧,那下首的勇士们有多喜欢她们啊?”女人哀道。
“去请出您那最美丽的女儿,跳一曲最动人的独舞吧,我会于少爷提及她的!”宿必真建言道。
“大人,不巧,阿丘她去了婆伦嘉丹,她翅膀硬了,再说那边的老爷我可得罪不起,对不住啊!”女人为难道。
宿必真颔首,遥望上首闭目养神的男子,于沉思间忽的将目光转向了莲歌,而拜呼麦也眼明心亮地瞧莲歌打量过来。
“拜呼麦,忘了知会你,少爷曾游历四方,对沧岳朝的乐舞着实喜爱,这位舞姬是异族人,想必会一些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