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歌眼睛藏针,只寻了他的短道:“本殿来朝多日,不知本殿的绣像缘何会倒挂在七宝城中的莲花法座处?”
“这——,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美人儿即使是倒影也是极美的!”
火罗王心道这丫头狠毒,瞧瞧天色,当下笑吟吟搪塞一语,迫不及待拉了莲歌往宫殿外奔去。
宫道迂回,人影攒动,“璿璥——”,一声呼唤,温和而不失威仪。
莲歌定定张望,欲瞧个明白,却听火罗王低语:“是奉了口谕与孤玩迷藏的宫人,随孤往东行便是!”
莲歌茫然颔首,当下提裙折往东面,却见那方早已被侍人堵了个水泄不通,只莽莽撞撞地随着火罗王四处奔逃。
“璿璥——,你的玩兴当止了!”远处一声呵斥,莲歌摸摸发晕的额头,止住步子道:“此番迷藏俨然您的宫人胜了,主上还是认输的好!”
“孤乃火罗真神,即使是孤的母后,也不能言之凿凿,胜孤一筹!”
“母后?”莲歌于睫羽眨动间触及了一张明眸含威的脸孔,心思一转,不禁狐疑地看向火罗王。
“今日来与孤玩迷藏的看来是孤的母后!”火罗王哀叹,莲歌一时呆若木鸡。
“想必她就是王儿远道带来的那位异族女人?”
莲歌犹在恍惚时,那流泻的白纱已袅娜落于脚下,抬眸间,那金冠束发的妇人已将自己彻底打量了个仔细,而那密发下茶色的深眸与火罗王如出一辙。
戴金冠的女人?余光瞧向火罗王,莲歌恍然大悟!
“外族自诩诗书礼教传家,未想到竟如此不知礼数!”一道挑剔的目光落下。
“莲……,莲歌见过太后陛下!”顾不得与火罗王剑拔弩张,莲歌忙歉然施礼相见。
“什么?莲?”女人喉中微滞,目光再一次沉落了下去。
“回太后陛下,不是莲……,是莲歌,小女父皇乃邬敕国国君轩辕景濯,此番来朝,多有叨扰!”莲歌抬眸,小心回道。
“邬敕国的帝姬,璿璥?”一缕目光深厉地瞧过。
“孤以为大国师已禀明母后了,待晚时王儿会与母后一道用膳,自会将其中曲折一一道明!”火罗王转身,欲拉莲歌离去。
“王儿,你已躲了母后多日,据闻那碧玺曾出现在这异族女人的身上!”王太后失望地唤来了一群兵卒,当下拦下了二人。
“孤眼下与公主尚有国事相商,还望母后宽谅!”
“兹事体大,母后并不想因此兴起波澜!”女人步过,询问地看向了莲歌。
“碧玺?有的,碧玺在此!”耳听王太后问起,莲歌施礼将锦袋内的那枚碧玺递过,却见火罗王眉心堆高,赧然地背过了身子。
“果真在你处!”火罗王太后垂下了眼帘,目光渐冷。
“并非如太后所想,这枚碧玺莲歌正欲归还主上!”
“还?”王太后惊声,瞠目看向莲歌。
“这碧玺并非莲歌所有,事理使然,本该如此,莲歌并未有意据为己有!”
“事理?轩辕氏气数已尽,是天下皆知之事,亡国之女自是无法承受此等荣耀,这便是事理。凭你也敢在此羞辱我的王儿,真是好大的胆子!”一道厉色陡降面上,莲歌骇然一惊,看向火罗王,这碧玺说来话长,在火罗的朝国门前,谁敢羞辱火罗真神呢?
“唔——,太后误会了,莲歌没有此意,还请太后明鉴!”
“听着,世间无人敢拒绝真神的荣召,这是火罗,可不是你轩辕氏避祸的九亩莲花塘!”
“母后,公主已结亲于滄岳朝,此次来朝,是孤的上宾,此事不过是误会!”火罗王取过碧玺纳入了袖中,若无其事道。
“荒唐,身为国君,如何愈发失了寸度?早年那乌乞阿卓已让王儿屡遭诟议,今日又有这嫁做人妇的亡国之女累及国运,母后不会坐视不管,来人,去请大国师设坛做法,先散尽这巫女身上的妖气,再遣她回朝!”
“太后陛下,莲歌……”
“母后——”
莲歌看着火罗王太后气势汹汹地拂袖而去,又见火罗王急急随去,一时慌了心神。
那一日,火罗王宫一片冷肃寂静。
入夜时,莲歌被悬于了法场上方,火蛇舞动中,她将此中一张张面孔打量了个清楚,前方不仅有金冠耀目的火罗太后,还有那头戴金箍的大国师,他眸睛紧闭,手执法器,口念咒音,来来去去,镂刻梵文的铜柱在焰色中发出赤红的光泽,面具铜铃、眼花缭乱,巫人鼓喝,不绝于耳。
在她快被烤晕的时候,有紫衣的甲士纵马而至,于纷乱中斩断了绳索。
“莲花巫女,孤带你去毗陀提玩!”
“玩——”
莲歌看向那张妖冶的面孔,双眼愈发昏沉,再想问什么,口中已被灌了烈酒,晕晕惨惨地被火罗王带着疾驰而去。
一夜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