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胆子,竟然行止失仪,做下这种悖德之事,今儿本王断要休了你!”诸葛敬远眼见此景,怒咆着拉起了那哭嚎的女人,转而朝侍人吩咐道:“来人,去传那董家的高堂,将她给我拖下去……”
“三哥哥,不要……,错了,这一切皆错了!”
姜尚说时,已是泪眼婆娑,董谆绣那一声“属意”,那一语“明媒正娶”,着实刺痛了她。
她本是不想回首那些旧事的,诸葛敬远是她心底最温柔的秘密,如今被晾在了青天白日下,让她在诸位宗亲面前无地自容。
而一场大婚,将少时所有的欢笑皆带走了,心中无限幽咽,她的力气似抽空了,望向诸葛敬远,又望向她的夫君酉安王,眼前一黑,栽倒了下去。
醒来时,已是夜深人静,她看着榻边守候的男子,眼圈一红,歉然道:“二哥哥,那董谆绣是胡说,不……,不是尚儿……”
“歇着,太医嘱咐了,要你好生静养!”诸葛弘义摇了摇首,握住了她的手。
“二哥哥,我知你不信的,可……,可三哥他不喜欢尚儿,他喜欢莲歌……,喜欢莲歌啊……”说着,那道视线带着无限黯然别去了一旁。
“莲歌?”酉安王闻言,有一刹的失神,于恍然大悟时抬眸望向姜尚,心中又落满了怜惜。
翌日,皇后娘娘过府探望,姜尚当面请旨,欲为酉安王择几名侧室,此一提,自是惹怒了酉安王。
“府上一切,本王说过随你,尚儿,你让本王好失望!”酉安王眼不见为净,请旨避去了京郊大营。
而顺安王休妻之事,亦在春时闹了个满城风雨,圣上龙颜震怒。
“敬远,你三皇叔为你休妻之事专来觐见,朕听了也颜面无光呢!这择婚时你可没说这董谆绣半句的不是,朕若知你喜欢尚儿,也必是会为你着想的,可如何闹成了今日这般局面?”诸葛豊迟不解地看去。
“父皇,儿臣只把尚儿当妹妹看待,这全是董谆绣那不知事的胡说,如今累了二哥二嫂,儿臣若不休她,她还不知还会折腾出多少乱子来呢!”诸葛敬远垂下了头,心中落满了苦涩。
“好了,既然不是这般,自是会过去的!只是那谆绣所言,想必也并非是失言,敬远,你若瞧上哪家的闺秀,大可于你母妃说,她也必会随你心愿择了入那府中去的,才大婚多久,便要休妻,岂不是荒唐?”武皇蹙眉劝道。
“儿臣已心灰意冷,此事上还望父皇成全!”诸葛敬远叩首道。
“成全?此事朕断由不得你胡来,身在皇族中,便没那么多心随所愿,那董谆绣是你自己择的,怪不得人!算来你是最让朕放心的一个,却偏偏出了乱子,真是让朕好生惊讶!眼下且去继续打理暗营,想必过段时日,二人久不见了,也会念顾着彼此!”诸葛豊迟一语做定,挥手示意他退下。
诸葛敬远自知这休妻之事,难过父皇这一关,耳听父皇给了差事,忙心绪沉重地应了。
御书房出来时,诸葛敬远沿着宫道走了良久,在海棠园子里,他驻足观赏,眼望繁花压枝、春回大地的景象,心中却是一片萧然。
“罗三姑,这是棵朱砂海棠,瞧它开的多漂亮啊,那打理园子的花匠您必是认得的,不知能否通融通融让他也移一枝植在我们那方的院里?”小宫娥围着一位宫人求问道。
“你这丫头,那可是太后健在时最喜欢的花木,这宫里头的朱砂海棠比你这胳膊腿儿还金贵,还是好生掌你的灯吧?”上了年岁的宫人叹息了一声嗔怪道。
“三姑,小玉会好生侍弄它的,您答应了小玉吧,就这一回?”宫娥紧随其后求道。
“哎,我们做的不过是夜里掌灯的差事,这园子里的花匠即使见到了,人家也未必给我这寻常的姑姑三分薄面,依我看,你还是快快打消了这念头,掌灯掌灯,熬些个年岁,能安安稳稳出了这宫,才是你的福分!”罗三姑拎了些烛油,头前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