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藻宫娘娘允旨,凌霄得授宝册,行陪葬大仪。
莲歌瞧着那朱红碧瓦,脸上浮起了深深的厌恶。
“明日,我会和祈若救她离宫!”濋章殿内,莲歌直言不讳道。
“轩辕莲歌,朝臣正参青転侯之事,这内廷有他的细作,若被反咬,昀舜之事不仅前功尽弃,连你和祈若亦会被牵扯进去,此事我会面见父皇!”诸葛合墒惊道。
“凌霄答应了皇后娘娘,圣上无能为力!”
诸葛合墒起身,掩上窗扇,那浮着铅灰的天色,似乎凝固住了,回眸时他望着莲歌道:“去劝她,让她放弃这个念头!”
“娘娘已吩咐宫人给她喂了药,她如今昏昏不醒,连寿衣皇后娘娘都为她赶制了!”莲歌吐出祈若告诉她的事。
“轩辕莲歌,你已决定了是吗?”诸葛合墒瞧着莲歌沉定的眸子,光火道。
“过了明日,她会被抬入棺椁中,送入灵堂,明日是她唯一的机会!”莲歌一急,眼圈红了。
“轩辕莲歌,有没有想过你如今不同了,与濋章殿深深相系,你不能独断专行!”
“她离开了僴関,不过是寻一个活字,不能眼睁睁地看她送死!”
“轩辕莲歌,你自不量力,那最坏的结果,你可考量过,即使不亡,你会离宫,离朝,离开本王,你可有想过?”
“我……”莲歌被问地垂下了眼帘。
“你想过?”一双慧眼直勾勾瞧来,莲歌面孔一滞,耳际听得一声咆哮:“轩辕莲歌,你让本王好生失望!”
“可会有一线生机,不是?”莲歌拉住男人的衣袖,乞求地看去。
“轩辕莲歌,那一线生机往往属于旁人,不属于你,我曾说过,那归乡的路就在眼前,很近很近,你若听进去了,断不会如此荒唐!”男人冷冷斥道。
“皇后娘娘那陪葬的凤旨也荒唐了得,凌霄并非你国人,她生于梁国,告诉圣上,放了她!”莲歌心中凌乱,有黔驴技穷之感。
“轩辕莲歌,那并不荒唐,是你忘了礼制体统!而我朝与梁朝并非友邦,因僴関,父皇对梁敌已恨之入骨,昀舜受伤时,凌霄在,那群歹人还未查清,如今告诉父皇,凌霄恐怕不会陪葬,却会被以细作之身定罪,被五马分尸,你要这样吗?”室中身影挑眉看过。
莲歌听的胆战心惊,脸色凝重间,声音虚弱地吐言道:“那夜袭之事……,是……,是太子……”
“什么?”诸葛合墒惊地张了张口,四目相对,莲歌黛眉深拢,忐忑难安地颔首道:“凌霄闯宫那日曾告诉祈若,是太子!”
诸葛合墒楞在当场,他想起于二哥府上,二哥酒醉时书了一个“大”字,“是他,他害了昀舜!”
那是二哥的醉语,却在今日昭昭得显,诸葛合墒心思纷乱,瞧向莲歌清澈的眸子,心中涛涌来去,怒诘道:“此话如何能任由你这妇道之人胡说,此语一出,会朝国大乱,祈若脾性刁蛮,你不是不知,不从旁劝着,如何任她愈发没了个样子!”
“我……,我也是这般告诉祈若的,她深知朝事,才不知如何是好?那朝事自不该内宫僭越,可凌霄一事请王爷通允,我会无事的!”莲歌福身,喃喃求道。
“是,你会无事的!端安王妃染恙,需要静养,六弟下葬后,本王保证你会慢慢好起来的!”诸葛合墒拧眉,当下一语做定。
“不——”
莲歌惊呼,一指已落于身上,伴着头重脚轻的飘忽,眼帘深阖的片刻,那一双冰寒锐利的视线,深深刺入心中。
在昏昏暗暗的清晨,莲歌自沉睡中苏醒,她的脑海中依然残留着那冷涔的眸光,其后她呆了呆,那沉落在心底的悲伤,一丝一寸地苏醒。
殿中,一位书生的身影出现在绣帘处,“此事,微臣以为王爷做的很对!”
“祈若……,祈若呢?”莲歌猛然回神,惶然时挑帘问道。
“微臣喂她吃了药,她睡了,如今恐怕也不会再见我了!”范进苦笑,步至花窗前,轻声道:“凌霄她是怀着心愿去的,公主只道她糊涂,可于她未尝不是一种归宿!”书生说完,愁云满面的去了!
这日,莲歌独自去了皇陵,她瞧着那恢宏的墓碑处,淳安王及王妃的生卒年月,清晰而刺目,忍不住抬手用手指摸了摸,叹道:
“好傻,心之所至,便是归宿,代他生,才不枉相知一场!”
近处一棵高大的柏树上,身着劲装的女子眼望下首,泪光闪闪。
她寻得了归宿,却失了,她的心没有力气了。
那位在彰亭现身的七皇子,唤她六嫂,“四哥不能来,守着六哥,时常为他添香,父皇会将那些歹人一一治罪的,要替他瞧着!
她混沌度日,没有王的日子,彰亭除了寂静,便是寂静。
她喜欢来这里,恭候王的差遣,那萧瑟的风声,好似王的气息,凛凛擦过耳廓,又迂回转弯,一丝丝地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