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的眼睛!”一声威喝,长鱼萦飘摇的目光僵然定住,看到一双酷似圣上的眼睛,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自己。
“萦姬,记住,既使是死,你也会随着我诸葛淳瑜同行同往!”
唇上碾噬过火辣辣地痛,长鱼萦的视线一线涣散,整个人似昏厥过去,显得愈发地弱不禁风。
“他没有这样待过你吗?”
诸葛淳瑜拧眉问了句,女人的脸孔刹那红了,一双眼睛晦暗了下去,泪水无助地自颊边滑落。
“都说你近水楼台先得月,看来还真是一败涂地呢!”诸葛淳瑜讥讽了句,神色复杂地执袖替她拭了拭泪。
长鱼萦浑身凉透,诸葛淳瑜的喜怒无常,让她活的甚是辛苦。
这夜太子睡在她的身畔,她夜不能寐。
翌日,太子起身时,将她拖出锦衾,冷森森道:“萦姬,一个难以勾起父皇丝毫兴致的女子,于旁人亦是如此,好生安歇吧,本太子喜欢的女人不是你,那宫录上当有你的名字,以免父皇生疑!”
脑中浮现出一张美丽绝伦的容颜,诸葛淳瑜心绪大好,那浣衣局虽清苦,却不需御前承欢。
“萦姬……,萦姬谢太子!”女子坐起,瞧着那背影,瑟瑟道。
“不必相谢,那是你的耻辱,萦姬,你似乎还不明白,你早已是妇德不存,这耻辱不如就背一辈子吧?”男子冷冷回眸,扬长而去。
长鱼萦掩耳,她背负着这个罪过,坐困囹圄,无路可逃。
“太后,萦儿该如何呢?”
“替哀家守护他!”一个来自天际的声音不断在耳际回旋。
“谁?他是谁?告诉萦儿……”长鱼萦失声痛哭。
“替朕守好太子!”
那是圣上昨日的交待,想起了圣上随和的笑容,长鱼萦望着窗外湛蓝的天际喃喃道:“萦儿,会守护好他的!”
她对镜梳妆,雍容华贵的起身,今日她要见另一位妇德不存的女人。
只是她晚了一步,景澜殿已是人去楼空。
“天时炎热,圣上命成王爷带了侍人护送宸妃娘娘去往行宫静养!”一位小太监出来回话。
静养?
入夏的天时,一天热似一天,连日头的周围也泛起了白光,长鱼萦站在景澜殿外,脸上闪过死一般的青茫。
圣上知道了,长鱼萦六神无主地折返,永乐宫内,一张同样灰霾忐忑的脸孔,与她面面相觑。
“天昭……,天昭能活下来吗?”诸葛淳瑜瞧着景澜殿的方向,颤声问道。
长鱼萦摇首,她想那是他为宸妃腹中的婴孩起的名字,而除了叩问苍天,永乐宫无能为力。
诸葛淳瑜神色一黯,哀伤的哭了,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对于一位得盼子嗣的父亲而言,自是弥足珍贵。
“萦姬,去佛寺,为天昭求个平安符!”太子于泪光中,凄凉相求。
长鱼萦颔首,泪水簌簌扑了一脸。
一灯如豆,有宫人为陈娥褪去了华衣凤钗,凤台铜镜中的人影有几分熟稔。
粗布襦裙、惨白的颜色如同多年前的某个幽夜,她也是这般被送去了冷宫。
没有预兆,亦来不及多想,一块黑布包裹着她,而后她被抬着送出了殿宇,那并非是冷宫的方向。
很长的时间里,她皆沉浸在静止的黑暗中,直到有佛香的气息弥漫,那块黑布随后被撤去了,枷锁冰冷地罩上了颈项,咔嚓的扣合声,她的脸如那件素衣一般白僵了下去。
暗长的石廊尽头,面无表情的侍卫将她押入了暗室,环顾的一瞬,她看到了暗室中一张倒胃口的面孔。
“瞧,这是谁啊?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滄岳朝最受圣宠的玉妃娘娘,我们又见面了!”
内中盘膝打坐的男子揉了揉眼,目光晶亮地一灿,饶有兴味地打量起她当下的落魄。
“龚亹,是你做的?”清冷的美目闪出一道光华,陈娥鄙视地看过。
“壹,我可不会将精力浪费在你这无药可救的人身上,想必是你贵人多忘事,这一切皆是拜你所赐!”袍袖轻展,龚亹指了指这间密不透风的囹圄,阴阴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