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几日,养养又似了那日头,一时云开雾散,阳晖洒照!”老儿又朝莲歌幽递了眼色。
这伸手不打笑脸人,小四儿笑的好无害呢!
这天已阴了太久了,莲歌欲哭无泪。
诸葛合墒听叶老儿难得吐了枚象牙,瞧莲歌那脸儿生地粉妆玉琢,心内漾起涟漪,因瞧出她哭过,不由地细问道:
“可是哭了,娘娘那方……”
眼见莲歌别开了视线,这话又觉问的唐突,忙将话收了,柔柔瞧着那人影。
“如今能把这脑袋保住已是造化喽,这宫里宫外既见了,便该留心长眼,一棵松苗风一催便倒了!”
叶太傅于满目萧瑟中谆谆说道,莲歌心内如乱马奔腾,眼珠转转,当下抛开小四儿,霜了脸默去了一旁。
“莲歌——”诸葛合墒眼见少女神色异样,紧张地随了过去。
“殿下先回吧,让我一人静静!”
“莲歌?”少年浑身蓦地一僵,少女已背过身去。
“可是气了?”执目问过,眉心堆高了去。
“殿下为何要明知故问?”少女一眼白过。
“爷不知,便要问的!”耳闻她说话气冲,少年急躁道。
“殿下怎能说不知?这一切皆因你而起,若不是你,这一切如何会发生,我如何会背这罪,即若是背,也不该我一人背,若非是玉妃娘娘舍身来救,等你来救,本殿的脑袋早就搬家了!”少女负气嚷道。
“轩辕莲歌,爷……,如何会让你背罪?爷也才被放出来……”
“皇后娘娘口口声声要降罪于我呢!”
“不气了好吗?知你心中烦乱,爷保证,此中无事!”少年劝慰地拉了她的手道,却被猛然甩开了。
“诸葛合墒,你能保证什么?连只胡狼都能把你吃掉……,你这糊涂将……没有一兵一卒……,你什么也保证不了!”莲歌于那一线真切的目光中,呼吸越来越细弱,泫然欲泣道。
“轩辕莲歌?”墨眸覆上一层茫然,少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她口中说出的,周遭骤静了半晌。
少女侧身,独自行去,却见那身影又倔强地立在了眼前,温润的目光融化着她眼中的冰刃,认真说道:“轩辕莲歌,那一路的艰难险滩我们不是一道行过了吗?”
“我轩辕氏行的是崇山峻岭、激流险滩……,不曾与谁一道同行,就因为那自欺欺人的一道同行,现在我们才被捉了、关了!”
少女心中明晃晃地亮着,黯然说罢,一把推开了他。
“放肆——”
胸腔剧烈起伏,紧紧攥住那截皓腕,有失望在眉梢眼底流动。
耳听有嘈杂的脚步声从转角传来,很快曲廊处又聚起了一颗颗脑袋,皆眼尖地打量着二人剑拔弩张的架势,停了下来。
两人僵持着,余光触及陈娥飘逸的身影,扫视他紧紧揪扯的模样,莲歌心中一横,目光渐锐,猛地甩出了一记耳光。
惊呼微嘘的声音沸沸扬扬又袅然湮静,“糊涂将”糊涂了,凝立成松,转而剑眉高挑、青筋暴跳、眼角凛凛飞起了红,眸光明明暗暗,那丝丝缕缕的潋滟波光撞来晃去,顷刻变成了冬日的寒潭,照不进一线暖光。
于是二人分道扬镳,一个东行,一个西去!
朔风猎猎,今岁的冬寒来地特别早,赶上六皇子贬了庶,宫中各处皆关门闭户,人心惶惶。
“别看这太极宫是冷宫,倒不至于让你这黑鸹子刚入了冬便风口上冻去!”
入夜用了膳,流月看出莲歌有回宫的意思,不由道。
“只怕你现下心凉,备不住又一把炭火把我焚了,这回那人可真不会来救了!”
莲歌思及旧事,聚神说笑,心想这流月为自己得罪了皇后娘娘,再留自己这天大的“罪人”,索性也不累她。
“这宫中有忌讳,四处且小心说话!”流月一眼睨过,莲歌听了,忽而感慨道:“没入宫时在莲塘连那黑鸹子也不能说的,大哥会训教的!”
“是为了你好,太子殿下是你的至亲,要记住!”流月肃着张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