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各处,请三哥派人速寻公主下落!”
月上山岗,灯火连营。
莲歌听了火鸾卫的奏报,之后倒伏于一位昏厥不醒的兵卒身旁,眸光生出幽冷,直勾勾地望向香魔公主的营帐。
萧萧凉风穿过肌骨,四处清点人马,而后有威威阵列的靴履声传来,她埋首暗角,佯装不醒。
“大人,此方还有二人!”
有兵卒步过,腿上立即挨了几记踢,痛地人青筋暴跳,莲歌抽声爬起,迷蒙着双眼,听得那中首将官叱道:“一条汉子,偏偏生成这般,好生没用!”
此话激的那小兵浑身战栗,只见他星眸寒凛,睚眦俱裂于众人面前咬牙道:“那沙窝子里的豺狼,是爷的世仇,爷不会就这么算了!”
“呦嗬——,口气不小,尔等可瞧清了那豺狼的模样?”吴校官冷眼端详着这小兵,又扫扫一旁恢复了些神智的兵卒问询道。
“禀大人,这娘哥儿自是有眼无珠,小的瞧的清楚,那可不是什么豺狼,而是一身着紫衣的狐女,时隐时现,一脸妖气,还朝我吐了血红二尺的舌头呢……”
下方兵卒好似说书人一般,聒噪地细数旧事,惹来一众人等的嘀咕。
“你看到的也是这般?”将官目光炯炯,视线落于一旁蹙眉的小兵脸上。
“爷……爷没瞧清……”小兵恼的气喘,军阵中发出几声哄笑。
“大人……,您是不知,这娘哥儿当场便被那夜行来的狐妖慑了阳魄,一时动弹不得,幸亏我手持矛枪及时赶来,救了他一条小命!”
那兵士仗义地揽了小兵的肩膀与军士们细表,颇有兄弟情谊。
“放开!”
小兵傲睨呲牙,只觉这厮碍眼,烦躁地推搡开了男子,手持缨矛,撇下众人,独自站回了营外。
“才救了你一命,真不识好歹!”那兵卒面容一僵,瞧着那身影,愤愤嘟囔。
吴海壮自知那女子不是什么狐妖,觑了眼前的兵卒一眼,沉声道:“那娘哥儿都去守营了,你还楞着作甚?”
“大人——”
兵卒张了张嘴,本欲讨个功,眼见将官视线移来,忙苦着张脸,应命而去,路过那小兵身畔,心想真是新兵蛋子,连军头面前美言几句都不会!
夜深人静,兵卒依旧神光不减地打量着那娘哥儿,那截身子骨好似使不完的力气,“杀杀杀”地武着那缨矛,一时也瞧不出章法。
其后兵卒惊见福公公鬼祟而来,带走了那娘哥儿,正神思游走之际,营房暗角,步出一长长身影,面若冠玉,英姿飒飒,目光锁定那远去的人影,独自看了好久。
灯火通明,兵卫把守的营帐外,人影簇簇,密不透风。
内中女子,睡的极轻。
营帘响动的一刹,她睁开了眼,警觉防备的视线,深厉耀目,将头前步来的福印吓了一跳。
“殿下,她醒着!”小太监于旁轻声递语,煞有介事地扬声吩咐侍药。
药香飘于桌案处,氤氲的气息,眼前怵目惊心的血色,登时扰乱了心神。
“凌霄——”小兵圆睁双眸,低唤着她的名字。
榻中人影,薄唇紧闭,冷漠地打量。
待那小兵走近,恨意卷过深瞳,少女撑身坐起,当即手法凌厉地扣住了她的脉门,冷颜逼问道:“桃宗碧月现在何处?”
小太监陡见此景,惊震间一扬拂尘,口中斥了声“放肆——”,当下抬脚就欲出去唤人,却被莲歌呵斥住了。
“她活着,只是此中有我,你自不会见到她的!”
款立的人影,明眸清清若水,瞟过凌霄苍白的容颜,右手飘出一掌,轻落于她伤口二寸处。
坐中女子身子一倾,痛地深喘,那截手指颤了几颤,终无力地滑落了下来。
“宗主……宗主会识破你的……,僴関……比你想象的还要可怕!”少女别开视线,气若游丝道。
“凌霄,忘了僴関,若你认同前任幻夜是位了不起的细作,当明白僴関的真正可怕之处在于它是一个死局!”莲歌正色,对于她的冥顽不灵并不意外。
“凌霄是杜鹃使,是细作,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僴関乃此生所寄,无怨无悔!”少女双眸无波,将她一把推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