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一声!”一名内监于外小心禀报。
“他也知道?”陈娥警然地扫向少女。
“娘娘不必一惊一乍,滄岳朝的四皇子对女人可没那么多的兴趣,莲歌入朝,也并非是与四皇子喜结良缘而来,可娘娘如何知道我是冒名顶替的?”莲歌求问。
“内廷进的桃红锦缎,本宫定了大半,只剩一匹,被公主讨了去,而那碧桃树上的荷包,与之前本宫绣的如出一辙,本宫说过桃宗碧月并不是人人皆可取代的!”
不错,那荷包是她挂于凌霄瞧的。
与陈娥的会面在所难免,却比想象中的,来的早了些。
四目相对,莲歌已听到兵卒整齐划一的靴声,不由地扬声于外问了句:“殿下是要行往凤藻宫吗?”
“原来公主在娘娘处叨扰,凤藻宫是要去的,你也要同去么?”院中传来诸葛小四儿清淡的声音。
陈娥审时度势,放开了少女,款步将盛了胭脂的玉盘砸于了地上道:
“不过是教你研磨胭脂,倒粗手笨脚把本宫的玉盘,打了不下三个,本宫累了,公主还是去凤藻宫受受教为好!”
那一身藕色的裙上,浓浅不一的红渍,颇为醒目。
邬敕国公主的操行又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想诸葛小四儿在内宫侍卫前,定是颜面无光。
莲歌虚应告错,将挟持她来的两名宫人的容貌记清,仪态万方地行出了内殿。
殿外半竿骄阳,绿树阴静。
诸葛小四儿神色清漠地查验着各处,仿若未看到她一般。
莲歌手心飘汗,脸孔上添了明亮的笑容,颇为热切地奔过,于众目睽睽下,如洛都一般惹人厌地扯了男子的袍袖道:
“好些日子未见殿下,殿下与莲歌园中赏花可好?”
“合墒奉旨办差,没空!”
手执地图低斥出声,侧首指点着麾下,那地图却被少女一下抽走,连袖子也被扯的飘忽不定。
“要去自己去!”
一脸嫌恶,本欲挡她出去,却没想到那手灵活地攀在了玉带上,让人心生抗拒地推了她一记。
少女打飘时,扶住了身畔花青柱子,乌目淬寒,大呼道:
“殿下空子多得很,赏曲布宴,也该腾些空子出来,我就那么讨人厌吗?”
何止?
四处骤寂,诸葛合墒因罗刹女怒目贲张,脸上青青白白。
下属有不少随军出征的,尚未见过这传说中的阴煞帝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你们几个,拿份内之责来劳烦殿下,朝廷支了俸禄可不是白养你们的!”
少女任性,如洛都一般挑剔地扫视过去,下方兵士不少立过军功,面面相觑,因这话脸上皆飘了霜。
“放肆!”
一声咆哮,七月的艳阳下,莲歌装模做样地打了个寒噤,就差水汪汪地掉下珠泪串串了。
内宫侍卫多少听说了四皇子“家门不幸”的传闻,忙知趣地拱手,自去行事。
莲歌见诸葛小四儿甩着张臭脸行出了景澜殿,得意地随过,那景澜殿廊下的杜鹃开的艳,她大咧咧地拔了,将那花瓣纷纷扯落,又恨意满怀地沿路踏过。
二人一前一后,宫中景色惹人流连,只是任谁皆瞧出男子脸上冷意无限,不在景中。
转过一处亭台,前方大步流星的男子,回首徐徐打量。
莲歌紧赶几步,明眸含笑,只道赏花,哪知小四儿人影儿一晃,一个箭步便拉她去了偏径。
“你……”
莲歌“哦”了一声,指着诸葛小四儿的鼻子,倏然清醒。
“哼,轩辕莲歌,爷最喜欢演戏捉鬼,你去景澜殿作何?”秀茂风林处,诸葛小四儿双眸幽亮地问。
“园中……,园中不巧遇到,陈娘娘说头一回见,邀我殿中小坐!”莲歌气馁地抚了抚额。
“然后你便将娘娘的玉盘子打了,弄了这满身的胭脂?”诸葛合墒扫视了她的衣裙一眼,腮边抽搐道。
“是娘娘捻那胭脂,捻地好无趣,我故意打碎的,想早些回宫!”莲歌神色苦艾,耸肩作答。
“可爷如何听说是娘娘的宫人带你过去的?”诸葛合墒半信半疑。
“殿下是真来奉旨办差的?”莲歌冷眼问他。
“那是自然!轩辕莲歌,回了爷的话,别在爷面前耍花招!”
“前些日子曾碰到过回,殿下交待莫沾是非,莲歌佯装不识,一旁过去了,未想到,娘娘上心,今日请我去了殿中品茶!”莲歌心中一沉。
“爷叫你离那处远些,可没让你失礼不见,连太子妃都没被请去品茶,你倒好,事事争先!”诸葛合墒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