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势。
参将曰:“滄岳兵马才攻邯岐,此中恐设埋伏,于山路冒进不得,谷中有暗水,冬日一马平川可渡,虽绕了远路,却可出其不备,伏击蒙飞所帅大军!”
萧胥颔首,眼睛一亮,于那参将曰:“蒙飞乃莽夫,此际清平关无主将坐阵,正是我军良机,你且带精兵两万,入谷,捉那蒙飞,我则带一万兵马攻城!”
二人相视一笑,引兵各去。
那参将从谷中暗水行军,天寒地冻,一片开阔,然冰河如镜,一路打滑,吩咐兵丁砍了芦草填塞道路。
初时的开阔,逐渐现出窄狭。
水道曲折迂回,路险且长。时时探路,兵丁甲胄湿透、愈行愈乏,终行至暗水开阔山道处,本欲休整,却见夜空火信闪亮,火光映照处,幡旗飘飘,飞出战马无数,前面之人,正是蒙飞,他一手提刀,大喝一声,带军扑来。
参将见所来兵丁皆草毡绑靴,做足了准备,已知中计,速派兵丁于清平关报大将军得知,独自引军迎战,无奈军马已乏,一时兵丁溃散,寻道突围,终是困于谷中。
这方清平关外,战鼓喧天。
“关内无名小将,速速出来受死!”萧胥手捋花髯,仰天而笑。
城门楼上,火光通明,上方现出一人,确是一员小将。
来者剑眉高挑,双眸如星,身披紫金战铠,英逸无比,跨步搭弓,连射七支火箭,一字排开,支支落于萧胥马首前方。
“萧将军,别来无恙!”小将启口问候。
此人……
萧胥眯眼凝视,当场惊地倒吸寒气,擦擦双眸,神色已不似先时明快,纵使疆场跃马数十载,今日也不由地冷汗直冒,强压心头慌乱,连忙附耳嘱咐左将赶往山谷。
“萧将军,莫要劳顿,您那残兵败将,已尽数被俘!”城上小将扔下奉军参将战袍、朗声而笑。
“滄岳朝领军出兵的四皇子竟然……竟然诈死,说出去,岂不笑话?”萧胥睚眦欲裂,指将骂道。
“萧将军言重,比起奉朝暗布奸细,盗得军机,欲手刃本将的笑话,今日我滄岳朝将计就计,乃是情理之中,且我朝未有主帅为国捐躯之说,不知萧将军这诈死二字何来?”
楼上小将扶栏笑应,面罩杀气。
“擂鼓攻城!”
萧胥心知肚明,已知今日一场死战,话不多言,当下传令。
清平关下,两军对垒,杀声震天。
一万兵马力敌三万精兵,萧胥此战不敢懈怠。
纵使宝刀未老,无奈兵丁一批批倒下,人已杀的双眸红赤。
后半夜,四周渐渐寂静,萧胥残兵已被大军团团围拢。
“诸葛合墒,你给老夫出来,有种就与老夫出来一战!”萧胥拔出臂中箭矢,于下方叫嚣。
城上小将笑而不语,城门之上,一架古琴,弹地铮铮陶然。
奉军兵丁,听闻琴音,愈发人心惶惶!
萧胥知大军气势已挫,忙唤出军中书官骂阵,其中所言,屡屡提及亡国凤女轩辕莲歌与火罗王鸿书往来,并将一女配二夫的坊间笑谈足一列举,吐于两军阵前。
诸葛合墒,星眸乍寒,冰弦一转,当即奏出破军之声,于麾下旗官道:
“留命萧胥,骂阵者割去喉舌,五马分尸,余者若有顽抗,就地斩首!”
滄岳朝边关大捷,奉朝损兵折将,秦帝勃然大怒,大病不起。
新岁大年过后,春冰初泮。
奉朝派使议和,言萧擎苍业已寻到,人世安好,此中误会,愿撤军,求放萧胥。
那萧擎苍已死,如此这般掩耳盗铃,让人唏嘘。
想那秦帝也是好面子之人,滄岳朝有过,武皇一面嘱二皇子将萧擎苍尸身寻了风水宝地,由僧侣诵经后,暗中厚葬,一面传命边关,放了萧胥,奉朝战俘粮草一一送还。
又二十日,两朝战事平息,圣上派出虎将接掌帅印,留两万精兵驻守清平关,其余兵丁,论功行赏,大军休整后,择日而返。
宫中从几番惊诧、悲喜后,自是从年头便鼓乐相庆。
濋章殿内的女子凑势摆了戏台,只唱那罗刹女杀葫芦僧的唱段,一连唱了七日。
其后她将葫芦僧的戏偶一箭穿心挂于了一盏长明灯处,并将一枚美玉装匣埋于了“香魔”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