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烟、双目发赤,真起了秋燥,这禁倒一时半刻解不了了。
敬远哥说那奉朝的将军萧胥,乃萧擎苍的二叔,身经百战,此一役滄岳朝必会打的艰苦。
四皇子此次带了精兵五万,去往南境,与蹇州守城的蒙飞将军汇合,同往清平关御敌。
此一战,少则半载,若那奉朝来势汹汹,恐怕打到后年去了。
皇贵妃娘娘于我通融,我这禁十日后便可解了。
而那大军开拔的日子定在九月,四皇子如今坐于西关大营的军帐内处理军务。
我心痒,差那福印将那巾帼女将罗刹女带了去,代本殿瞧瞧那威武之师。
听说那肩担戏被坊间改为了攻打奉贼,愈发演的出神入化了去。
我犹是欢喜,正想着解禁后去那大营,却未想到一朝晨起时,宫中已人影罕至,寂然无声。
沿路奔出,碰到徐妃娘娘,她瞅了我一眼,十分诧异道:“那老四今日领军出征,你这就要做四王妃的人,怎未出城相送?”
“本……,本不是定于九月么?”我急的跺脚。
“呦……,原来你还蒙在鼓里……,那边关战事急,等不了了,早三日就定下的事,你现下才知道!”徐娘娘吐出实情,瞧了我两眼,默默一旁。
我闻言,一错齿,当即唤人去备马。
“你——,且别劳那神了,有那备马的空子,不如去那钦天监的高阁上瞧瞧!你那岳姐姐也未知会你这妹子一声,还以为你们真是好到外人称羡的地步,瞧瞧,长了智吧?这红墙绿瓦的内宫,真不了!”
她边说边指了指那直插云霄的高阁,当下让出路去。
“我以为您这初为人母之人,会随了娘娘们去送他一程,看来,您倒是“真”到骨子里去了,娘娘这智,莲歌以为也未长几分!”
她恃宠而骄,本身就是一小心眼,本大不了小辈儿人多大一截,我不由地近前放肆了几句。
这自说到了根儿上,她难得不以为忤,只凤眸如水地瞧着我,淡声撵我道:“这战场上可是刀枪不眨眼的,快去吧,过会子,恐连那人影也见不到了!”
她凤仪不减,香风袅娜地离去。
我心若擂鼓,一路不知跑过了多少级玉阶。
于钦天监的高阁上,迎风瞧着那长龙一般的影子,细观半晌,也未瞧到梓允说起的那可照日月的紫金战铠,只得悻悻然折返。
此事做过了!
比那濋章殿的门槛还气人!
我气呼呼地跑去了濋章殿,那殿中的院内置了香案,“福姐姐”正红着眼眶,对天祈愿!
“公公平日里鞍前马后,如今怎么也混到如本殿一般的地步,莫非也是被下了药,误了时辰?”我冷冷接过他递过的高香,边拜边骂道。
“殿下说公主定会来濋章殿,叫小的候着,说公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福印一脸悲伤,躬身于我请罪。
哼!
他倒是明白人!
“福公公是四皇子近前的红人,本殿可没这么大的胆子,拿您兴师问罪!公公若提前知会一声,我二人今日不至于在此吹胡子瞪眼!”
我可没心情拿他开刀,一挥手,示意他站直了身子回话。
他看我,做了个杀头的手势,直说这出卖主子的事做不得。
“你家殿下可曾留了话?”我细问他一句。
“殿下……,殿下走时说了……,若您饶小的不死,便让小的带话于您,殿下说那罗刹女杀葫芦僧,一语成谶,此次那戏偶他随身带着,定能让您得偿所愿!而世中美玉纵然只有一枚,却贵不过那神光无匹的碧玺。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世上也没有不灭的明灯,到了日子,自会油尽灯枯!”
福印一字不差地道出,迷茫地瞧我,我圆睁双眸,眨了眨眼,那油尽灯枯的说辞让人脊背发寒,慌忙掩了掩口,心中一时忐忑。
“那……那罗刹女……,本殿……本殿只说让她去瞧那西关大营的将士,并未让他带往清平关啊?”
我觉得分外冤枉。
“小的听这话也未听明白,但问公主,那葫芦僧……,不知……不知可是说的我们家殿下?”福印有些后怕地瞅瞅四周,小声求教。
这小子的确是近墨者黑,跟着主子习了真传,眼力不错,只可惜本殿才没那么傻。
“你家殿下是皇子,和那僧人,八竿子打不着!你若是想帮了你那主子来欺负我,我必会先拿你问罪!”
“小的……,小的不敢!”他当即吓地缩了脖子。
“且告于你家殿下,他句句真言,本殿感激涕零,他寿比神龟,跑得过兔子,赛的过飞鹰,本殿没他命长,那珠兰殿的黄土中本殿早该被埋了,那灯照了我去便是!”
我摘了福印的纱帽,一伸手抛到了濋章殿的秀瓦上,黑脸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