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席间纷乱不断,太子淳瑜檀眉微扬,步下中台。
威威储君之姿,飒飒挺秀庭前,扫视众人,止了喧嚣,于右首施礼道:
“今夜不仅备了美酒,还有舞乐娱艺等,望来朝使节尽兴,尉迟主上尽可随心!”
“那舞乐孤已看过不少,除了那谢月华的舞还能看得几分,其余皆像木头人一般,不如免了!”尉迟璿璥皱了皱眉。
“原来如此!听闻尉迟陛下常于川野逐鹿、弯弓射雕,今日殿中还有射圃娱艺,饮酒助兴,不知王驾意下如何?”
诸葛淳瑜朗声而笑,一旁建言,尉迟璿璥当下露出一丝美不胜收的笑意,扫视下首,只兴致浓浓地看向了远处一蓝衫男子。
似觉出他在注视,那方少年抬首时也优雅地拱了拱手,俊逸出尘,不同凡响。
太子淳瑜见状会意,眸中一笑,忙吩咐随侍准备。
“祝大人,殿中备有葡桃美酒,其味甘甜入喉,可需我差人为您制备一些?”太子妃长鱼萦见祝光斗一旁无言,含笑相请。
“谢太子妃,太子殿下有心,这射圃之艺也勾起老夫不少兴致,老夫愿邀莲歌公主宴前助兴,还请您通融!”
“这?”长鱼萦惊的一退,当下以宫扇遮了半边面孔,行至了太子身旁。
祝光斗轻轻捻了些香灰撒在了伤处,冲不远处席中的少女热情一笑,当下大礼相邀。
四处再度嗡议,一时纷纷扰扰。
“祝大人,这射圃本是男人间的乐子,何苦拉上这女子,您若真有意,合墒愿奉陪到底!”
左席站起一人,说话时脸孔不由地僵了一僵。
“殿下稍安勿躁!公主乃一介女流,老夫自然知道,各国使节均在,老夫怎会失了君子之风?娱艺本是助兴,老夫百步之外射圃,公主十步之内拉弓,射中红心外缘一轮公主便可算胜,甚至公主可点一人从旁教习,只是这箭得一人拉弓射出,输者要跪下叩首!”
祝光斗扬眉看向莲歌,拢了拢鬓角,那淬毒眼眸复度纠缠而来。
这厮今日失了颜面,断不会善罢甘休!
“祝大人如此,本殿愿意一试!”
少女明眸低垂,暗忖片刻,抬起白皙俏脸,颔首应战。
中庭渐冷,四众瞠目。
太子淳瑜凝立迟疑,太子妃吓的失了魂魄,连那不喜欢热闹的冷美人也惊的花容大变。
“合墒——,你看呢?”太子询问地看向他四弟。
不远处的蓝衫男子,眸中早已没有一丝温度,只解开了领上一枚玉扣,冷声吩咐下首:
“布射——”
转而有随侍鱼贯而入,红心箭靶、弓箭很快现于场中。
苑外一红衣内监,停于远处,眉目尽现忧色。
太子见到,拱手歉然,一时骑虎难下。
“今日射圃,除去祝大人所言,这箭靶需由竞技之人举过头顶,由对方射出一支剑羽,二人依次轮换,谁先射中红心谁便先胜!三局两胜!不知公主点何人助战?”
四皇子缓缓道出了射圃规矩,于雪衫女子近前施了一礼。
四目相顾,莲歌只听到那骨节咯吱作响声,不由地缩了缩脑袋。
今日之事,乃邬敕国朝事,莲歌福身,眉目一黯,从少年身旁跑走。
“轩辕莲歌——”
身后一声呵斥,忧心忡忡的情绪,铮铮震撼心房。
“殿下——,莲歌虽是女子,但膝下也有黄金,自不会辱没了皇廷龙颜!”
黄金?风雨中跪了一夜的莲花巫女膝下连颗琉璃珠子也未有,卖嘴皮耳!
若是放火还有一拼,射圃?真是贻笑大方!
眼见这巫女不知死活地应战,尉迟璿璥大好的兴致早已消失殆尽。
环佩清响,目光惊震间,一截婷然身影已停在席前。
“适才听尉迟陛下有射圃之兴,如今本殿请王上相助,不知王上可愿?”
尉迟璿璥怔忡时,茶眸不觉深了一深。
天杀的,这等浑水他可不愿淌!
“若不助本殿,陛下那枚碧玺本殿就投进御湖,还有您那佛经!”
清音飘入耳廓,莲花巫女近前春风如沐地笑着笑着……
作势拉弓,裙裾若雪瓣飘起、绮罗含香。
本避开的视线,刹那间聚起琥珀晶莹。
锦色秀丽的芙蓉大氅卷起流霞斑斓,火罗王颇为怜香惜玉,只轻轻一纵便风姿若神地落于了中庭。
多少惊艳的眸光汇聚一处,又皆以相同的时速飞向了左侧玉树临风的蓝衣少年。
美人坡,公子冢!
火罗王与邬敕国帝姬如此浓情密织,看来所传非虚!
“今夜多少轩辕氏的孤魂在天上瞧着,本殿无心与主上玩笑!”
少女领会了火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