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受了刑,莲歌尚未从接连的纷乱中理出思绪。
一名红衣内监又十万火急的来见,战战兢兢的于下方递了一拜帖过来。
“滄岳国诸葛合墒敬启!”
莲歌喃喃自语,娥眉微敛,心中浮浮沉沉。
打开帖子,目光掠过那些凤章秀丽的词句,从中提炼出几句真言,沉吟一番,侧目于身畔的书生递了个眼色。
书生凑近观瞧,与莲歌四目相对,二人心中皆升起不祥之感。
“殿下求问公主意思,还请公主示下!”小太监客套地垂立一旁,并未有离开的意思。
“承旨大人,今日……,今日本殿可有什么行程?”莲歌咬唇,水眸一眨一眨地看过。
“启禀殿下,今日……,今日您的行程甚满,殿下园中植的琼花该剪枝了,那檐下的雏燕,昨日摔下,殿下说要请太医来瞧,对了,最重要的是您要去太子妃那边儿习琴……”
书生室内踱步,徐徐道来琐碎诸事,莲歌听着,眉眼一收,干笑了两声,于那福印道:“今日怕是不得闲!”
“这剪枝、请太医之事宫中一向是由宫人伺候,怎劳殿下您亲手辛劳,太子妃那方听说今日要陪太子殿下接见来朝使节,想必这习琴估计恐要延了,我家殿下似有急事,今日定要请公主过去一趟!”福印贴着笑脸道。
“福印,眼下宁馨殿乱着,待我于娘娘那边告知一声,你且回去于四殿下交差,就说本殿定会奉贴相见!”
莲歌瞧这福印与他家殿下一样刁滑,心中腹诽半晌,只好硬着头皮应了。
小太监得了话,拱手告辞,提袍阔步退了出去。
“那四皇子能有什么急事,分明有诈!”莲歌水眸一眯,抬手将那金贴扔了出去。
“公主是来朝的贵客,那四皇子竟胆大妄为的拿戒尺打了您,今日这阵仗,还是由我去濋章殿那方周旋为妙!”范进拾起金贴,一旁请旨。
“想必这四皇子也认为是我告的密!这怎会是一般的拜帖,分明是清算国书,屋漏偏逢夜雨,承旨大人去了,备不住那边又想了些治你的法子,何苦去他那里受罪!我若两个时辰未出,你再来不迟!”莲歌抱臂愁道。
“可公主既然应了?眼下总要有个应对!”范进进言。
“应是应了,只是何故他才下了帖子,我便要一脸奴相的去见他?此为随遇而安之法,本殿可没空子告什么密,他若信就让他信好了!”莲歌不悦,当即吩咐那范进准备去御湖泛舟。
“公……公主……,此际三殿下才受了刑,去御湖游玩,实在过意不去,也……,也恐招人话柄!”范进犹豫,展身挡了莲歌的去路。
“谁说我要去那边荡舟游兴了?今日你且随我去采些莲实,流月常喝莲子药粥,据说养心安神,过会子劳了冼宫人,为三殿下熬些,想他也是因我受刑,如今吾等也只能做这些了!”
莲歌说出心意,书生连连颔首,两人一道去了芷月桥。
濋章殿内,榻上的男子闻听金贴送到,直夸福印办差得力。
其后枯侯了若干时辰,脸上已是寒霜遍布。
“不是帖子送到了么?怎么人却未来?”诸葛合墒单手支着脑袋,冷眼问那福印。
“想必……想必晌午,公主那边怕叨扰殿下歇息!”
这公主难道是在信口开河?福印暗自叫苦,却也不能说那莲主子失言,只寻了借口回了诸葛合墒。
“哼!这采藕的臭丫头自幼便有叨扰人的本事?还怕这一会子!怕是她此时正睡的安稳,借口!全是借口!”少年愠怒,跳下床榻,临窗遥望。
“殿下,您且稍安勿躁,今日小的沿路还听到了一个好消息?”福印近前劝道。
“你家殿下病着,这宫内还有什么好消息?”诸葛合墒叹息一声,问道:“咦?福印,算算日子,可是那老六要回京了?”
少年思虑,后又作罢,若是宫中有什么喜事,太子妃处怎会不告诉自己?那老六若回京,定会来看自己。
“殿下,此事和那公主有关?”福印呵呵一乐。
“晦气!晦气!喜事?那阴煞还会有什么喜事,我倒好奇了!”
“殿下,今日听外头的万德说,那公主今日在众人面前言及她不过是来朝偶居几日,并不会久居下去,倒印证了那悔婚的传言!奴才想,如此一来于那公主也是喜事,想必殿下与菀真小姐之间也可省去很多麻烦!”小太监近前喜道。
“她当真当了众人的面如此说?”诸葛合墒胸廓起伏,“砰”地一声关上了花窗。
“可不是?万德说当时徐娘娘、郭才人及皇子们皆在,如此一来,她知进退,殿下倒省了不少心力!”
“此话她竟然在诸人面前吐露?还是娘娘们皆在,着实匪夷所思,今日宫中发生了何事,竟把大伙儿都聚去了?”诸葛合墒忽的停下,揣度着望向福印。
小太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