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潮湿的羽翼,面目上看不出喜怒。
这乍看时颇有些怪异,只是随着那大风卷过,他的袍角翻飞出一片雪华,那人竟似仙人羽化了一般,飘逸无尘。
凉意透身,男子却十足的清醒,一双亮如寒星的眸子,始终锁定着前方的少女,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少女的水眸晶晶然,却始终倔强地瞧着草原的深处,双方便这样僵持在那里,皆有长耗下去的意思。
少女的双手被马缰捆着,整个人被一匹毛色油亮的骏马牵引着,在草地中央绕行,似乎已画了不少圆圈,气怒间抬起脚,想吓唬吓唬这依仗人势的马儿。
那马不愧是头训练有素的良驹,鼻孔喷出热气,马蹄不悦地扬起,少女东摇西晃,那边的马儿又撒蹄快跑了起来。
这少女被拽着疾跑了数圈,俨然尝到了苦头,眼睛泛起反抗的幽冥怒火,卷向对面,那美少年长袖一卷,伸出手掌,于她做了个砍杀的手势,扬眉冷笑。
“今日山中迷路,莲歌巧辩星日,沿着那河道而下,来时便看过地图,不信您可问范承旨?”少女双腿发僵,乞求道。
“自来时,这话你已说了不下十遍!那范进,也是个谎话精,我若提他证你,我才是个蠢材!”少年身后骂道。
“殿下,这人事事聪明,反倒会大智若愚,冤枉了无辜!”莲歌耸肩,委屈道。
“臭丫头,这无辜二字说出也不嫌臊脸!我原是担心,随口一问,未想到你自露马脚,轩辕莲歌,今日迷路之事,你语焉不详,若道不干净,我定会带你去你母后那里对质!”
“殿下,可知我正想回朝探望我母后呢!您若是能求圣上早日解了这婚约,我轩辕莲歌愿意当朝叩首相谢!”
莲歌接近了那匹骏马,拽着马鬃,试图爬到马背上。
只听身后一记哨声,宝马前蹄抬起,莲歌差点栽了个跟头,手腕被勒的一痛,抽吸的叫出声来。
“轩辕莲歌,怎知我就会如此轻易的成全于你?你若不道个清楚,这婚便解不得了,我不怕明日御前讨旨请期,想我父皇定是乐不可支,如此关起门来,这账我们可以慢慢的算!”
少年款步而来,吹了一声马哨,那马便更加欢快地奔跑了起来。
“不知……不知何处语焉不详……,还情……还请殿下……明示!”莲歌疲于奔命地追着那马儿的步伐,面颊白里泛红,人也打起了飘儿。
“我倒不怕点一点你,你留字的那片竹林位居东南,你说你一路向北,未错!你说你沿着河道而下,回到马场也未错!”
莲歌心想,是么,明明是滴水不漏,莫非这“四皇子”是在诈自己?
“殿下,今日长路漫漫,莲歌实在……,实在是走不动了!”
莲歌拽着那马缰,瘫倒在了地上,装可怜道。
“公主竟能体会这长路漫漫之苦,真是难得!”上方一张俊美如俦的脸孔,笑吟吟地端详着她。
晴天响过一个惊雷!
莲歌眨眨眸子,脑中轰响,方意会出自己的确大意,竟把这最关键的事忘在了脑后。
那般长路漫漫,是如何也走不回的!
一侧身,避过了那火力充沛的视线,心中惊惧非常。
那火罗可汗的话犹然在耳,想他亲自送自己返程,于自己有恩,果真要卖了他吗?
冼宫人言宫中舞姬甄选严格,流月身上疤痕遍布,那乐署终是回不去的。
而火罗产的紫玉荆有化腐生肌之效,流月若能得以施药,必是好的。
思及此,莲歌翻身站起,讪笑着又吐了些实情:
“殿下,今日中途的确被人所救!莲歌在石桥处遇到一垂钓的渔者,他骑马送莲歌回程,只说是京郊人士,莲歌的确不知此人来历,而这山中常有归隐之士,莲歌当时也的确未能多想!”
“轩辕莲歌,可为何我反复追问于你,你却始终不肯道出?”诸葛合墒睨她一眼,解了她手中的马缰,继续问道。
“殿下行事雷厉风行,那渔者是名鳏居的老者,莲歌也未说明自己身份,这村野朴质之人,过惯了清净日子,莲歌认为不该叨扰于他!”
“轩辕莲歌,你编这通话,倒是颇费了些心思,可知这郊外,方圆数里皆是皇家围场,根本未有野居山人?”
诸葛合墒踱步而来,想这莲歌依然藏了话,也不知这渔者究竟是何来历,双眸愈发幽厉。
“莲歌迷路,困途不出,一心只想尽快赶回马场,当时真是没空细想,殿下您一定要信我!”
少女蹙着娥眉,抿唇告罪。
诸葛合墒双眸炯炯,瞧她脸上左三分真诚,右七分藏虚,此事并不那么简单。
眼帘一垂,未说信,也未说不信,只将马缰递于她,优雅地走了。
“这是……”莲歌瞧着手腕处的红迹惨兮兮问道。
少年唤过宝驹,纵身飞身上马,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