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意敲醒了梦中的睡荷!
莲歌大惊,脚下一转,使出浑身解数,往外便冲。
“公主难得出来,白天那步也未散好!”
一个身影挡在眼前,莲歌只觉腰间一沉,脚下悬空,四皇子的冷音已飘在了脸上,莲歌目光对上那双俊雅锐利的眸子,牙齿隐隐打起了寒颤。
伸手不打笑脸人!
微笑!
再微笑!
人已被抛到了半空中。
上下起伏间,两眼皆失了焦距,心已跳到了嗓子眼,仿佛要被老天收去一般!
身为邬敕国末代帝姬,怎能人前示弱?
尤其是下方那瞧好戏的四皇子面前!
“有本事你就将我抛的再高一些!”莲歌脊背飘着冷汗,强撑笑颜喊道。
下首的人群爆出一声赛过一声的欢呼,场中抱臂欣赏的男子,眉宇一扬,暗自发笑。
当她头晕目眩兼脸色发白时,随着风势,那矫健的身影在她落地前及时接住了她。
花容凌乱、青丝飘泻的少女,揪着男人的衣襟,死鸭子嘴硬道:
“我……,我……还可以……再来!”
“不急——,吾二人,先去别处话话家常!”
少年说的从容不迫,挤出些寒碜的笑容,将她扔于马上,在众人起哄的笑声中,打马而走。
“莲歌——,莲歌无错!”
烈烈夜风中,少女仰起白惨惨的脸颊,冲那男子嚷道。
“合墒几时说过公主有错?”少年湿漉漉的鬓发滴下些水珠,眼眸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
莲歌被抢白的无言,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又推了适才的话,拿捏着语气,温声软语地道了句:“莲歌知错”。
耳畔嘲讽的笑声,立即破了她的道行。
莲歌发窘,也干脆不再言语,只任那四皇子将自己押去了一片胡杨树前。
诸葛合墒带了莲歌下马,正欲收僵,未想到那丫头已瞅准时机,如狡猾的狐狸,撒了欢儿的往回跑去。
今日遇到姜尚,自己已够倒霉的了,如今又遇到这眼睛歹毒,不让人有半丝可乘之机的四皇子,莲歌除了四顾茫然的逃,别无他法。
只是跑了一路,倒未见那人来追,一时窃喜,只是好感觉只是一会儿,不多时前面高坡处一匹骏马上,诸葛合墒宛如神英现世,正威风凛凛地瞧着眉飞色舞的自己。
“这草原上的路,合墒比公主熟悉!”
四皇子淡笑启语。
什么熟悉?分明是走了捷径!
如今?如今……
想这四皇子的马比三皇子的“青焕”还厉害,自己如何是跑不过这宝马的!
思前想后,莲歌终识时务地步到了诸葛合墒面前,踩了那马镫,当即束手就擒。
“那流月是谁?”路上四皇子莫明问她。
这个……
莲歌眼眸水亮亮地闪了一闪道:“是莲歌少时便认识的一位女子,美貌堪比神女,她有一门独家绝学,身手不凡,总是能于穷途时先下一程,神速了得!”
想起前世的王丫丫砍伐校草的速度,何曾落于人前?
对于流月,一心要飞上这九重殿,有这等凌云壮志,当是千秋绝代,吾辈之典范!
“据闻她跳了巫舞,还被罚至膳房?”
身后男子兀自沉思,醇厚的声音,将莲歌浮想的思绪一下拉了回来。
他如何会知道?
莲歌大惊失色,定定对上男人询问的眼眸,又垂下了脑袋。
诸葛合墒狡黠一笑,微微颔首,当即确认了个干脆。
“轩辕陛下,深谋远虑,这等细作若派去楚桓嗣那里,恐会大有作为!”
“细作?楚桓嗣?”莲歌支吾,微敛了娥眉。
连我大哥那样一表人才的男子,这流月大美人都义无反顾地弃了个干脆,又怎会看上那楚桓嗣?
莲歌心内叹息,耷拉着脑袋,也未想到自己这通虚构之词,引出了朝事。
“听此次来朝的国宾言,那楚桓嗣也是好色之徒,自登基后,也时常搜罗各地美人,为他贪飨!”
“楚桓嗣这般也未尝不是演戏?我父皇昔日的几名妃子,投怀于他,试图保一残命,无奈皆被斩杀殆尽!”
莲歌摇首,忙将此事与流月拉远。
“故你朝将流月送入宫中,也是为将来筹划?”
莲歌苦笑,心中无底,未答。
诸葛合墒倒是悉数信了个干脆,将视线投于莲歌身上,不免叮嘱她道:
“这宫中,不比别处,我父皇不喜被人利用,故公主还是让那细作小心行事为妙!”
月晖透过胡杨林的枝桠,洒在青衫若雪的男子身上。
他展开双臂,仿若一只飞鸿,迎风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