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少不了这一场,早闻民间的休妻大战,也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若不是四弟合墒寻得了他的青龙宝马,他诸葛敬远才不会舍身来替他淌这浑水。
“合墒实则……实则也有话要说……”
“既是这般,不如先听莲歌一语!”
哎,这公主难道还是要哭着吵着要嫁合墒么?若是这般,这婚悔起来可就难了!诸葛敬远擦了擦额际的汗水,当下递过一个尴尬的笑容。
“此事已是陈年旧事,想当年我们都在襁褓之中,懵懂无知,那个……那个……”少女想想,一垮脸,乞求道:“如今我们虽已长大,可你……你也知道……这两国之交……也如君子之交般……,应淡如素水!我邬敕国,如今偏南一隅,小国寡民,四皇子乃人中龙凤,莲歌行为粗鄙,陋德无貌,配不起您,此事……此事……还是当做一个玩笑,不要当真为好!”莲歌侧目小心地看着那人,生怕他认真了去。
诸葛敬远听的一楞一楞的,他断没想到毁婚的话会出自一个女子的口中,而眼前的莲歌曾在幼时哭着喊着要嫁合墒来着,这让他不敢置信的打量过去。
怯生生的少女,满脸的惶恐,那张脸秀色可餐,活脱脱的美人胚子,并不似合墒形容的惨绝人寰,尤其是那一双眸子,如月照江雪,光彩夺人,而她这番自贬,也让他好生震惊。
“我……,我知你定接受不了,可是硬生生将两个陌生人拉到一处,怎么过日子啊?你就信我吧,我是绝对不会成为你的贤妻的,与其等到你日后休我,不如我们现在就放彼此一条生路,如何?”她看着那人但听不语,一时摸不到边际,又急切解释道。
“公主殿下,这可是你父皇之意?”诸葛敬远听着她的一席话,简直哭笑不得。
“我父皇乃一朝天子,国印在上,当是守诺之人,这是莲歌自己的意思,总之一句话,莲歌与你并不熟络,莲歌是不会嫁你的!”莲歌语落坚定,福身致歉。
这休妻休妻历来是男子们的事,如今这公主一番“休夫”之言,让诸葛敬远真是大开眼界。
“可知合墒五岁便能吟诗作对,十岁便能言百家之学,早年跟随父皇逐鹿四野,战功卓著,多少闺阁少女争相一睹风姿,公主如此,着实让合墒不解呢!”
婚姻大事,诸葛敬远不想让她不清不楚,心想早年恩怨是非都算不得数的,眼前的少女再过两年或许就不这样想了。
“莲歌心意已决,四皇子既有惊世之才,也定能寻得心中良娣,莲歌就此恭祝了。父皇那边,莲歌自会解释!请四皇子莫要担心!”莲歌有些按捺不住,斩钉截铁表明了心迹,心里也安定了下来,将马缰又递入了那人的手中。
“既然公主无心于合墒,合墒也不会勉强!”说话时,诸葛敬远施礼致歉,却见那圣旨被莲歌投入了莲塘内。
云色清丽的少女,长舒了口气,看到就近的莲蓬,采了一颗,恭敬地递了过去。
“莲歌谢四皇子成全!”
月色下,盈盈款步的女子亲送了他出来,未有忧绪纠缠,十分欢欣坦然。
诸葛敬远忽觉这合墒面目可憎了起来,早年他冷言冷语害这轩辕家的公主哑了数年,如今又有悔婚之意,此时他只觉汗颜。
“公主日后若有难处,只管找合墒便是!”说着他将一枚信符递了过去。
“如今这大大的难处,殿下已帮莲歌解了!日后恐也没有什么需要烦劳四皇子的了!”莲歌未接,只是摸了摸那匹宝马,微微一福便转身没入了夜色中。
返程的路上,诸葛敬远想着她的一句成全,心中七上八下,如压了块磐石,让人沉重的喘不过气来,竟后悔替合墒来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