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扶着阿苦挺直背,微微摇头,暗示她不要和希利耶争,圣女并不昏聩,话满反而离心。
果然,圣女忽然俯身,将满额血污,头发蓬乱的希利耶扶起,后者一喜,但很快脸色僵硬,那种欢喜瞬间消失。
搀扶他的那双手并没有放开,反而按在他的肩上,但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委屈他的动作,可他心里明白,如果自己有异动,焉宁会立刻卸掉胳膊,并且很可能在自己还没有抛出任何毒丸之前,直接洞穿他的心脏。
他怎么会觉得,昆仑之主是好糊弄的呢!
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瞧不出一丝情绪,和这冻土白雪一样让人齿冷发寒。
宁峦山顺势拱了拱手,并不高声急辩:“方才如何,有目共睹,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二城主说我下毒诬赖你,我不与你多言,你要心服口服,我便给你证据。”
就在这时,朵莲将阿苦屋子里的男子带了过来,解毒的亭瞳嘤咛一声,蓦然转醒,她撑坐起身,看了看满屋的人,又看了看今夜派出去未归,如今被五花大绑摔在地上的信徒,明白大势已去,翻身双膝一曲,就着床榻给圣女磕了一个长头。
乌牙目色复杂,一把抢过那对同心环,扔过去。
“对不起,我利用了你。”亭瞳冲他摇了摇头,便狠心不再看他,昂起头道:“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是我找到乌牙,请他前去开棺,他与宁公子一道,最是合适,即便被发现,也可以破案为由,不会被怪罪。”
“为了说动他,我告诉他天城并不干净,我想引蛇出洞,其实我只是想把墓葬里的同心环取走。”
圣女幽幽道:“为什么不处理掉?”这十年间,她有无数的机会毁去,只要她这么做,今日便没有指认她与大王子关系的铁证。
“舍不得啊!”亭瞳惨然一笑:“能处理的我都处理了,不能处理的也想法子作为遗物送归于阗,这是我与他之间唯一的信物,我怎么舍得亲手砸碎。盖棺封顶的时候,我故意走在了最后,趁你们不注意,把同心环扔了进去,我以为这案子尘埃落定,也不会再有人打扰他,没想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诚不欺我!”
后续自不必多说,荆白雀能及时出现在这里,并且用点穴之法延缓毒发,且令其诈死,必然也是黄雀在后。
希利耶心下颤抖,却因被圣女按住,不敢大动,只恨色尤显。
乌牙则颇为窘迫,目光落在地上一通乱瞟,一想到自己这几日不断催促开棺,但宁峦山都不应,恐怕他早已把这些人的心思摸清楚,自己顿时便觉得脸上烧得厉害。
一旁的阿苦清了清嗓子:“亭瞳姑姑只是不愿私情外露,所以要取陪葬的同心环,那其他的陪葬物呢?尸骨呢?”
其他的陪葬物自然为他人所取,结合方才乌牙飞贼身份的暴露,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至于尸骨……
乌牙恍然:“尸骨呢?我大兄的尸骨呢?”
宁峦山冷声道:“尸骨当然被二城主扬了。”
乌牙目眦欲裂,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宁峦山走到荆白雀身边,握住她的手腕往上一提:“证据在这里!”众人定睛一瞧,只见荆白雀手中握着一节惨白的骨头,而包着骨头的布已有些灰败,但不影响辨认上头印有的于阗王族独有的冰蟾花纹。
希利耶两眼骤然瞪大。
怎么可能,明明——
“是你!”他指着荆白雀,这女人没有一直在亭瞳的居所蹲守,她去过墓地,在乌牙离开后,亭瞳去之前就已经顺手取走了一节关键的骨骸,而当时山中漆黑不见五指,他们又各怀心思不敢提灯笼点火把,尸骨少了一截根本看不出来。
如此一来,岂不是……
他僵硬着脖子,想要往身后看,但肩上的手微微用力,警告他不要擅动,他只能憋着一口气,脸皮涨得发紫。
宁峦山找圣女要来工具,当场蒸骨验毒,当他拿着那根发乌的银针向众人展示时,除了希利耶,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大王子曾经中过毒,而希利耶作为验尸的人,隐瞒了这个事实。
诚如他所说,他是整个天城最懂用毒解毒的人,那时候可没有宁峦山和荆白雀来栽赃陷害,那么他这么做的目的不言而喻。
“希利耶叔叔,你为什么要……”阿苦揉了揉眼睛,向圣女求解,圣女却望向榻上的人。亭瞳转过头,抚着心口不说话,似乎对此并不惊讶。
宁峦山则半眯着眼,留意在场每一个人的神情。
对于亭瞳的表现他毫不意外,这位女城主最初的不在场证明,便是与希利耶、敖格互相佐证,说他们之间没有串供,他都不相信。
乌牙愤怒至极,忍不住要动手,被他就近拉住,阿苦此时也凑了过来,急着解释:“可是希利耶叔叔不会武功,不是亭瞳姑姑的对手,怎么可能夜入闺房下毒,他怕是还没走到门口便给发现了!”
他自幼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