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天城在西域奉神百年,立于巍峨雪山,世人眼中更生遗世独立的凌霜高傲之态,衣冠正,礼数周,总不会落人口实。
他们行于三十六国,都有文书,宁峦山那册还是乌牙搞来的,入城盘查过得很轻松,但怪就怪在,宁峦山葵花子都快磕完两袋,乌牙还卡在戍卫兵那儿,左摸摸右掏掏,什么都拿不出来,于是他把壳儿一掸,走回去:“你牒牌呢?”
“坏了,先前见到水过于兴奋,跳里头洗澡忘摘下来,别是给冲掉了!”
于阗河少说也绵延千里,且又过了两日,如何找得回来,偏这一国靠山吃山,四周也没有邻里,最近的国家少说也有百里,就算三十六陂有点势力,眼下也没法当即造个假的出来。
乌牙露了脸,青天白日不便轻功闯城,便偷偷塞了点钱财,哪知道于阗国富庶,戍城卫兵并不正眼相瞧,塞还给他,就是不放他进去。
眼看着日头移过墙头,往来玉商,车队蜿蜒,排得见不着尾巴,都急红了脸:
“走不走啊!”
“不走别耽误我们进城啊!”
乌牙一紧张,把手里那把攥着的,正准备塞给戍卫兵加码的钱撒了出去。
众人:“……”
宁峦山惊呼:“真撒币啊!”
荆白雀也被动静引得回头,乌牙心一横,要往一边退,干脆说自己不进去,托他们去采买,这时候城门里又来了一队兵,把他又挤回队伍最前方:“让让,这是你该站的地儿么!”
不远处,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车身上挂着圣雪标志,车厢前端坐着几个眼熟的人,宁峦山想起来,是在库尔勒遇到的那几个施粥人,就是马车四面挂着纱帘,不知三城主亭瞳本人是否在其中。
于阗国与天城相距近,又同处昆仑,交情紧密,加上亭瞳这些年博施济众,慈悲为怀,在西域深受爱戴,于公于私,守城人都不敢怠慢,另开贵道,将他们先引入城中。
方才盘查的戍卫小兵,也倾慕这位女城主良久,忍不住探头看去。
上峰招手,令他帮忙维持秩序,他欢喜应下,忘了身边还有个赖子,宁峦山趁机把乌牙拉了进去。
后头有几个商人瞧见,忍不住哎呀两声,却不知如何称呼,更不敢惊扰车架。
等那小兵完成任务退回来,回头一看,早不见人,左右找找,就只剩城里那一道跑得欢快的嚣张背影。
“喂,谁允许你们进去的!”在贵客面前落了脸,小兵提着武器就往城里追,狂风掀起纱帘,一女子微微抬眸,先瞥了眼奋力追赶的人,又瞧了眼远处哇哇乱叫,边跑边胡乱撒钱的少年和他身上的刀,忽然敲打车窗,在守城的将官耳边耳语了两句。
“回来,不必追了!”将官应声,转头将手下招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