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我转交。”
“那其间,夫人可有打碎什么杯碟盘碗?”
师夫人身形蓦然一晃,本搭在膝头的手指向虚空中一抓,随即猛然抬头,眼神中浮着几分迷离与不解:“这和案子有关么?”
宁峦山道:“只是佐证他没有说谎。”
师夫人并不懂办案的流程,于是点头:“是,我,我分药的时候,不慎打碎了一只羊脂玉瓶。”
“夫人为何不等药装好后再出来,还得跑两趟?”宁峦山又随口问道。
师夫人愕然,显然没料到他追着此事深究,动了动唇,略有些尴尬:“我,我没想那么多。”
宁峦山低头记下,面色平静,似乎真的只是随口一问。身前的人看着一笔一笔往纸上落的墨,心里的紧张窒息忽然又松弛下来,轻轻甩头,觉得自己是跪坐太久,头晕眼花才导致的胡思乱想。
宁峦山停笔,又抬起头来:“夫人可见异常?”
“没有。”师夫人摇头,有气无力道,“我夫君一直未归,三更时分,传来的却是噩耗。”
道谢后,宁峦山收拾笔录离开。
何夫人竟然还等在门外,他关门时便小声提醒:“我观夫人脸色不好,你们且多留意,思伤脾,悲伤肺。”
对方应下,见天色不早,遂陪同他返回小楼连苑。
宗祠楼后便是墓园,但并无森森阴凉之感,相反,金秋桂子弥香,红叶铺地,极是美好,师旻阁主的两个孩子也在,在不远处的树下,见人出来,高个的男孩率先从石头上站了起来,端正身姿,平视前方。
小丫头的心思却不在周围,正专心致志同他感叹:“最近都没有听到蝉鸣。”
“蝉活不过秋天。”男孩揪着她的衣角,想把她提起来。
小丫头却赖着不动:“为什么呢?”
宁峦山上前一步,却听到男孩子说:“因为这是他的宿命。”
宁峦山脚步一收,待何夫人追赶上来,便问:“相信命运么?”
“我本不信的,但人的预感有时候就是那么强。出事几天前,夫人一直神思恍惚,心神不宁,你说是不是老天的预示?可惜我们都没有在意。谁能想到呢,那个时候她还在和西蜀的闺中密友写信,一切如常,还以为只是太累……”
脑子里的一根弦蓦然绷断,耳蜗里嗡嗡作响,像进了水,捂着一层膜,声音也变得辽远。
“师,师夫人娘家姓什么?”
“……马。”
宁峦山几乎没有迟疑地转身,把何夫人扔在原地:“我突然想起我有东西落在楼内,你们先行,我回头来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