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似乎完全不介意宣秋对她的漠视,自顾自的说着:“哦,瞧我这记性,宣小姐怎么可能无恙,真无恙的话……也不会一大早就巴巴跑来替陆家看大门儿。”
肖瑞声轻咳一声掩饰尴尬:程小姐,您说笑了。
程鹭雪顾左右而言他:“怎么,我那个小跟班儿的弟弟没来?”
肖瑞声耐心回答:“修明是上官先生身边的人,位高职重,不能因为茹苑的私事就劳烦他也过来。”
程鹭雪愈发笑得嘲讽:“嗯,也对,的确只是茹苑的私事,不过我还以为上官易之会特别关顾于你们,看来也不过如此。野种,就是野种。”
肖瑞声动了气,“程小姐,您这话——”
宣秋直接打断:“程小姐,如您所见,易之并没特别关顾于我,你我都是女人,野种也好、有爹的也好,我就倾世一个儿子,若程小姐今日能帮我这个忙,在里面替倾世说几句好话,我——”
程鹭雪立刻反问:“你怎样,离开上官易之?”
宣秋怔住,沉默着。
程鹭雪笑着:“不能?那还说什么。甭说什么你我都是女人,女人和女人还有不同,你攀着上官是凭你这张脸,我程鹭雪是拿命去拼。你儿子是生是死跟我没半点关系,我压根犯不着因为你这不着边儿的承诺去帮你说什么好话。更何况……我听说,你儿子可是被你推出来的,亲手。宣秋,我看不起你,真心的。”
说完,路鹭雪鄙视的看了宣秋最后一眼,转身离开。
宣秋眼中有泪,强忍着。
程鹭雪等人进了陆宅内宅,见过了陆天胜,便给陆元望灵位上了柱香,象征性的施了施礼。
她素来厌恶陆天望,所以礼数尽到、点到即止。
而一身黑衣的陆子漓此刻正帮棺材里的陆天望扶正寿帽。
在旁人看来他的神态应是悲伤而坚定,可跪在棺材正前方的静水却清清楚楚的看着陆子漓低头的同时眼中一闪即逝的嘲讽笑意。
“进去!”一个粗暴的男人声音骤然自静水身后响起,静水不禁回头看过去,从大堂外被推掇而踉跄入内的,不是倾世又会是谁。
“一直听说茹苑有个倾世少爷,那么……你姓什么?”堂前的陆元胜沉声问着,打破了让所有人窒息的沉默。
倾世没有任何反应,只在身后的家丁一鞭抽上他的后背之时略摇晃了下。
静水看到那鞭梢上又挂下一寸带血的布料,显然用了很大的力气。
可是倾世已经不会痛了,最痛的事情他已经经历过了,还有什么事情是比被亲生母亲出卖更刻骨铭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