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对于男人来说如此。
两人的身后跟着一名男服务生，用餐车推着一堆红酒，不用想也知道那就是斯凯酒业的产品，今晚的酒局战况可见一斑。
他们进来后，已经在厅内等候多时的一众人全都站了起来，热情地打着招呼。云月也从善如流，混在人群中表现出热烈欢迎的模样。
杨炜招呼着大家坐下，自己和杨善则坐在了主位。杨炜清了清嗓子，说：“各位久等了，哎呀，临出门前来了个大客户，我和善儿才来晚了，大家不要见怪。”
制片人笑容可掬地答道：“我们也没等多久，杨总生意忙，理解理解。”
杨炜与剧组领导好一阵寒暄，云月默默听着，本不觉得有什么，直到她发现杨炜那如下水道老鼠般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动，打量着现场每一个女性，她才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杨炜那让人厌恶的目光在云月身上停留的时间俨然比别人要长，云月没敢与他对视，下意识端起水杯喝水，用以掩饰自己的不安。
虽然早就听说过圈内潜规则，但如今真真切切地感知到了这种事情的威胁，云月还是难免紧张。
杨炜也没有一直盯着云月看，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刚开始仍旧需要保持必要的距离。
他说：“我今天带来了我们公司精酿的葡萄酒，大家可要吃好喝好，一定要喝得尽兴。”
很快，精致的菜肴一盘接着一盘端上来，服务生给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倒上了杨炜带来的酒，一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便就此展开。
云月作为女三号，与坐在她身边的男三号齐灼一样，不需要太过出彩，只需要当好陪衬就好。应酬那些，自然有剧组领导，和男女主角去做好。
云月对沈陆星和程徐爱都不了解，她只知道两个人都是当下很火的演员。原主曾经只是在一场活动中与沈陆星有过一面之缘，便开始了对他的疯狂追求，其热烈程度并不亚于她当初追杜礼临。
沈陆星此人在网络上的风评除了感情，什么都好。他交往过的女友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这还仅限于明面上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待感情就很随意，相反，他每进入一段感情，都会非常认真，一副想要给对方一个家的架势。
在云月看来，他就是一个不算渣的花花公子。
然而就是这样的人，在面对原主的疯狂追求时，如避蛇蝎。
赵郁并不是一个善于交际的人，他坐得离杨炜较远，基本没有参与应付他的行列之中。他的身上有着文人固有的傲骨，不想依附于任何资本，仿佛独立于这个空间，自成一派。
云月一次与他不经意的眼神碰撞，看到他眼底对她的厌恶似乎少了许多，更多的则是一种好奇。云月想，大概是上次试戏给他留下了印象吧。
云月默默吃着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直到杨炜的话题不知怎么地就转到了她身上。
“你就是最近上了好几次热搜的云月吧？本人简直比网上还美，啧啧。”杨炜笑眯眯地，本就小的三角眼更是眯得只能看见一个缝。
他的这种赞美并未让云月觉得舒适，相反，她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浑身不自在。
杨炜见她不说话，便故意板起脸说：“小姑娘还挺文静，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吧？怎么不知道敬酒呢，傻乎乎地坐在那里干什么啊？来来来，快过来，敬一敬给你提供工作机会的领导呀！”
杨炜冲着云月招手，那一刻，全场所有目光全都聚集在她身上，成为这种焦点并非好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云月自然懂，在沉默数秒之后，她端起了面前的酒杯，站起来，隔着直径足有数米的餐桌，敬向制片人和导演。
“感谢两位领导，这杯我干了，你们随意。”
说罢，云月便一口将酒喝下，正准备坐回位置上，杨炜又开口了，只是相较于方才仅存的一点客气，杨炜此刻展现出了强烈的不满。
“哎我说，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不懂人情世故呢？我都已经提示得这么明显了，你就这么敬一杯就完事了？不是我说，齐导，你们这个选角还是有点问题啊。我听说这云月的演技可是差得很啊，她来参演女三号，会不会毁了这部戏？”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云月要是再不听话，尚菀菀一角将与她失之交臂。
这在圈内根本不是什么稀罕事，换掉一个角色，不过是资本的一句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