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河是黑省的一个五线城市,而与它一江之隔的布市却并不相同。
布市中文名为海兰泡,自1858年清政府签署《瑷珲条约》后被当时的帝俄割占。
如今的它是远东第三大城市,俄国阿穆尔州的首府,相当于哈市的省会。
现在已经到了一年之中最冷的季节,黑龙江上的江水都已经结成厚厚的冰层,轮船和气垫船换成了大巴车,10分钟左右的车程就能到达对面的异国城市。
走在黑龙江的江边,就可以眺望到对岸的异国城市,城市中央的三色国旗在风中飒飒飞扬,不少行人沿着河畔散步。
黑龙江上的冰层极厚,最早在11月就开始结冰,化冰期至少要等到五一之后,寒冬漫长,持续半年以上。
江面远处有一座灰蒙蒙的小岛,据说在封控之前很是繁华,只是现在变得冷清了。
米莉看见对面正在建设一个铁架子一样的设施,王平安早就找本地人打听到了,“那是索道,要是建好了的话,华国和俄国就可以互相来往,出国就方便了。”
北风呼呼地吹,米莉身上的柔顺毛发早就被吹成一团乱麻,这里的风就像姥姥的巴掌一样,迎面吹来时带着破空的声响。
她总觉得自己会被风中无形的刀片割得四分五裂。
黑河的最低温度可以达到零下四十多度,现在是清晨,温度稍稍升高,但也只比半夜暖和一点,依旧是零下二三十度。
米莉开始思考自己在漠河是怎么度过的。
她那时候似乎并没有觉得这么冷,或许是刚开始出去旅游,她心中的兴奋劲维持着体温,一路光注意看风景了,完全没来得及考虑冷暖问题。
而且她在10月就穿上了羽绒服,保暖这方面绝对不会出差错。
王平安将米莉塞进自己的背包里,再三告诉她不能喵喵叫,看米莉一脸认真地点头答应,这才和小高一起去找导游。
导游给了他们两张票,分别用来坐公交车和入境。
早上的海关大楼里挤满了跟团游的游客,人头攒动,米莉和王平安两人排队等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成功和导游会合。
导游带着他们坐上通往异国的大巴车,俄国的车通常是右舵的,但一些俄国人进口别的国家的车,也可以驾驶左舵上街。
对于车辆的管制,当地法律并不严苛,路上会看到有些混乱却格外和谐的一幕。
导游是个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坐在司机右侧的导游椅上,大巴一路向东北方行驶。
外面的温度并没有变化,车内开着暖气,车玻璃很快就糊上一层模糊的白雾。
米莉擦出一个小圆圈,趴在上面向外看。
他们似乎是在一个村庄中行驶,路两旁是低矮的平房,呈斜坡状的屋顶上满是堆积起来的皑皑白雪。
俄国的村庄和华国明显不同,这里的房子大多轻便简约,全都是小小的一栋连在一起,窗户多且朝外。
华国大部分的农村平房窗户都是在院子中,从外面看不到里面房间的装饰。
大巴穿过村庄,来到公路上,米莉很快就被绿化带里横七竖八地长着的树木吸引了视线。
这里的树同样只剩下枝干,叶子不知道何时腐烂在了泥土中。
华国的树大多排列整齐,枝干挺拔,看上去就很有规律性。
但这里却不一样,那张牙舞爪的枯树仿佛会在夜晚化身倩女幽魂里的树妖,吞噬人类的心脏。
米莉连忙将自己脑子里不该有的想法甩出去。
其实这种树看久了还挺自在的,不同于以往的板板正正,米莉只是看着他们就有了种想要四只联弹的冲动,怪不得说毛子的艺术水平得天独厚呢。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色彩斑斓的建筑在道路两旁静静伫立,看起来像是国内的幼儿园。
一路走来,大多数的建筑都充满着时代的色彩,整体色调偏暖,可配上房子两旁的枯木怪林,又陡然增添了荒凉的感觉。
或许是米莉先入为主,她从小对于俄国的印象就是“一个非常冷的国家”,导致在接触到有关于俄国的信息时,第一反应就是“冷”。
又因为课本上描写的格外悲壮的苏联解体,除了冷之外,又增添了一份忧郁。
据说毛子的艺术审美和温度成正比,例如花滑、芭蕾、音乐……全都在世界上有名。
她幻想得很美好,来俄国旅游,顺便熏陶一下自己的艺术细胞。
可真到了所谓的市中心,米莉立刻傻眼了。
市区几乎没有高楼,在外游荡的人也很少,整个世界像是停滞在10年前。
胜利公园的红顶凯旋门在寒风中依然屹立,俄式的洋葱头屋顶与灰白色的墙壁融为一体,沿着江边的公园有一座趴在栏杆上的小狗雕像。
顺着它的视线看过去,黑河的摩天轮和那一抹迎风飘扬的红旗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