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子没拿稳,在手里晃了几下,手指一颤抖,勺子差点掉下去。
耳边的歌谣声都弱下,岑行只听见谢汖的那句“你美好的难以想象”。
用普通话说出来和用汝窑语说出来完全是两个意境,重点是眼前的谢汖是看着她说的。
“啊。”
岑行立马低下头。
“这句词意境挺好。”
明明知道这句话只是一个词汇的解释,但还是产生了谢汖好像在跟她说这句话的错觉,于是又欲盖弥彰地重复了一遍。
“意境挺好。”
在汝窑岛过节的气氛下,节目组也在缅栀区各处布置起游戏场景,包括中区的练习室、南区的演播室和缅栀区里最大的泳池。
节目组发下来的卡片里写着这一周的游戏录制安排。
‘我们在缅栀区的各处布景,为大家准备了不同的游戏来录制,可以让大家在录制的同时也不会太过紧绷,能一边录节目一边享受游戏。’
‘但我们毕竟是个竞赛,把大家聚集起来也是为了做音乐的,我们当然不会让大家每天都出来录制节目。在几位作家和导演的商量下,我们决定让工作人员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来分别问出大家方便的时间,每个人只需要在这一周里抽出一天以上的时间来录制节目就行,其他时间都可以在自己的安排下度过,这样也能给大家充分的时间来创作。当然,觉得游戏拍摄可以让自己放松的选手可以选择多天,甚至整个一周都可以来参与拍摄。’
初筛结束后,各位选手也没再去练习室,分散到缅栀区的各个地方,有的专心创作,有的抓紧时间休息,精力过剩的甚至帮着节目组一起做游戏布景。
岑行还是比较喜欢去缅栀区西边的鸡蛋花树林,那里人少,也没有节目组人员录制,可以完全放下周遭的一切。
鸡蛋花树林里的吊床很舒服,岑行自早上来到树林后,一直躺在吊床上看书,阳光从树林的缝隙中穿过来,在书上形成分离的光斑。
而书上的字也逐渐在岑行的眼中分散,书没看几页,尽盯着字发愣了。
白日作愣。
三个小时前书在前言,三个小时后的现在书还在前言。岑行阖上书,觉得自己要是这本书的作者,估计会很感动。
竟然会有人花三小时阅读前言。
放下书后拿起手机,微信里已经队了很多未读消息,大多数都来自于队长、主舞所在的三人群。
‘岑行,还活着吗?’
‘活着就回个消息。’
‘节目组应该把她的手机收回去了。’
‘话说岑行还没告诉我们她到底为什么要参加这次比赛。’
‘是不是为了她之前在群里说的赌约?’
‘她那个赌约说的模棱两可的,谁看得出来是什么意思。’
‘岑行,我们看到这节目的花絮了,你状态不错啊,继续加油。’
‘给我夺冠!’
群里大多数都是类似的发言,岑行从上到下阅读到最后一条,最后在群里回复了句‘好’。
队长和主舞显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知道她为什么要参加这次比赛,要是知道,她们估计不会祝福她‘夺冠’。
退出三人群后,指尖往上划,置顶的群里有个叫‘火种’的四人群,最新一次对话已经是三年前。
这个群里还有主唱。
点开群聊后,最新的信息就是岑行发的,短短一行字,让人看不出什么意思。
‘如果我赌赢了,你们就回来。’
这是岑行给自己定下赌约,为火种这两个字定下的约定,但也是最后一个约定。这句话里她没有说出到底在赌什么,也没有说出‘你们’和‘回来’到底在指什么。
这个群自从主唱和前东家签下合约后,就没有再更新,寂静得像是被封箱的匣子,堆满了回忆的灰尘。
尤其是群聊顶端的数字四,全是灰尘。
岑行退出微信,抬起头再次看向汝窑岛上空的太阳,鸡蛋花在太阳和树杈之间摇晃,饱满得好像随时都能掉落,洒得人满身都是花瓣。
黄色的太阳,白色的太阳,黄色的花瓣,白色的花瓣。
岑行盯着花瓣看,过了一会儿后才再次看向手机,为了分散火种这两个字带来的冲击力,她退出微信,打开了youtube,习惯性地看着主页面上的推荐。
有的时候翻着翻着会看到有关自己的视频,点进去后,会看一看自己在视频里的表现状态。
视频下方会有很多评论,大多数都不是什么优雅的评论,自从火种解散后,有关她的评论基本都是在一些抱怨和指责,评价也比以前要讥讽很多。
岑行一向不在意这些评论,划动着看下去,有个大体的观感后再退出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观,观众们有自己的主观,她也有自己的主观。她不去影响观众们的看法,观众们的评价也不会动摇分毫她的主观想法。
只是有的时候觉得有些好笑,而后再变成自嘲,最后又释然。
反正不相通。
看了几个有关于自己评论后,又被推送了谢汖的视频。谢汖这人其实跟她半斤八两,评论区基本上都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