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幸成为了第一个因为痛经被担架拖着进医务室的高三生。
问诊的时候,老伯一看是我,还忍不住叹了口气:“怎么你也进来了呢?”
这话听着,怎么感觉那么奇怪。
我尴尬地笑着应声,正巧送饭的张思渊推门进来,一句“放饭了”,加深了当下的诡异氛围。
彼时我正在舀着边柏远送过来的红糖,见他进门,抬手把床头柜上的英语试卷递给他:“对了,你上次让我帮你看看读后续写,我替你和路晨都改好了。”
他顺势在床边坐下,替我把饭盒打开,随后接过试卷。
过来拔针的老伯用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我俩,瞪了半天憋出一句:“现在的小孩儿,唉……说了也不听,白白浪费口舌。”
听了这话,我没好意思再跟张思渊啰嗦读后续写的事,只是顺势抱过饭盒,又把里面多出来的一双碗筷递给他。
“补气血的归枣排骨汤,我让罗女士多做了一点送过来。”
他抬手接过满满当当的一碗汤,只浅抿了一口。
“红糖是边柏远送的?”
我点头应声:“对啊,他每年都送啊,每次都是同一个牌子。我就搞不懂我们中国的牌子干嘛还非得夹一张外语的标签,之前就有一张写着德语……”
我对此已经是司空见惯,他只是低头喝汤不作言语。
喝完汤后,他感叹着自己果真如“干儿子”一样的待遇,我对此评价:“也没见你叫我姐姐。”
“我比你高一届好吧,按辈分来说,你应该叫我学长。”他说得振振有词。
“别蒙人了,我都听吴清嘉说了,你和我们是同一年出生的。按月份来算,你还小我三个月呢……”我反驳得有理有据,他忍不住开口纠正:“请注意,是51天。你不过比我多吃了几十天的饭,我还比你多学了一年的知识呢?”
“但我们现在还是在一条起跑线上啊……”我让他帮我按着拔针口,自己空出一只手来穿鞋。
“对啊,我们现在还在一起。”
正烦躁地拨弄着怎么也系不好的鞋带,突然听见了头顶轻飘飘的一句喃喃自语,索性破罐破摔地系了个死结。
两根一开始就交错分开的鞋带,最后还是被牢牢地拴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