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时间而已。
“哦——”宫侑其实也不在意他的回答,只是借机问了下一个问题,“所以那个第一名到底是谁啊?你还是我?时间太久有点记不起来了。”
宫治看着他好奇的脸,表情复杂,沉默一会儿,说:“你真想不起来了?”
宫侑莫名自信:“该不会是我打爆你的记录这么多年,你耿耿于怀一直想超过我吧?”
宫治话听到一半就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骂他:“蠢猪。”
游戏记录的事宫治说什么也不肯告诉他答案,预想的绝食抗议也完全没有效果。
宫侑这一天就只品尝到了挫败和苦涩。
第二天还要去学校参加集训,宫治早早就关了灯躺下,宫侑感觉体内的情绪郁结在一起,根本睡不着觉,却也无处发泄,只好爬到上铺躺好,看着天花板发呆。
因为晚饭时间过长,宫治睡得再怎么早,现在也月上中天。
月光从树的缝隙间倾泻,流进宫兄弟的窗子,树影摇晃,宫侑盯着一点反射到眼前的光斑思考。
他倒不是真的想在儿玉在日本的最后一个夜晚仍然和她冷战。
只是他还是无法原谅她的行为。他觉得自己需要一个解释,和一个道歉。但他什么也没等来,还白白饿了肚子。
宫侑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宫治说得没错,他在她们的关系上投入了太多热情,所以到头来只有他会不甘心。
——实际上,宫治从没说过这话,唯一相似的是评价他对排球的热爱。
铛铛铛。
宫侑翻了个身,恨玻璃也跟他作对打扰他的思绪,在这个夜晚响个不停。
他正要强迫自己从情绪中剥离出来,闭上眼睡觉,窗子外又传来不合时宜的猫头鹰叫。
宫侑很想骂鸟叫什么鸟叫,难道不知道这里有一个悲伤的青春期少男需要安静来抚慰伤口吗?
下一秒他又反应过来——那哪是什么鸟叫,他家门口的树上根本没有猫头鹰筑巢。
宫侑放轻动作,小心翼翼地爬下楼梯,打开窗子。
果不其然,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少年正骑跨在树枝上,盯着他这边。
“儿玉!”宫侑的眼睛在一瞬间亮了起来。
儿玉用别扭的姿势后退到分岔处,示意宫侑出来。
宫侑看了看睡得正熟的宫治和安静的房门,一个用力,踩着窗前的书桌跨了出去。
宫家门前的树比宫家的房子还要先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当初宫妈妈就是看到这棵树才决定买下这块地建造自己的家,因为她觉得能让自己的小孩有树爬比自己的小孩多一个玩具房重要得多。
不幸的是后来她生下了宫侑和宫治两兄弟,那个本可以成为另一个小孩卧室的空间被日渐茂盛的树枝完全占据。
不过她当时的想法也不完全是错误的,至少宫侑和宫治童年爬这棵树时真的很快乐。
宫侑已经是高中生,身高体重都不能和以前相提并论。
哪怕那树枝看起来再粗壮结实,他踩在上面还是心惊胆战,犹豫了半天,还是爬了过去。
儿玉坐在树杈开始分岔的地方等他,等他也坐过来后,掏出自己带着的用漂亮的手帕包好的餐盒。
宫侑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妈妈的手笔,连她打结时会对儿玉母女说什么话,他都一清二楚。
他打开餐盒,果不其然,里面是她们晚上吃剩下的边角料,餐盒自己也冷冰冰的,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
“不是吧——”他忍不住抱怨,“好歹也热一下再拿给我吧。”
儿玉晃着腿,做出要拿回餐盒的架势:“你不要算了,反正本来就是阿姨留给我明天吃的。”
宫侑自然不会同意。
名节事小,肚饿事大。
他堂堂日本第一高中生二传,竟沦落到在树上吃剩饭的境地。
宫侑郁闷地大口扒拉着冷饭,更令他郁闷的是,这冷饭吃起来也这么好吃。
他到底因为赌气都错过了什么!
儿玉看着他塞得鼓起的脸颊,问:“不跟我闹别扭了?”
宫侑差点被呛到,吞下嘴里大半食物后,他才闷闷开口:“……才没有原谅你,只是暂时休战而已。”
他没有看儿玉,而是看着树下绿油油的草坪,小声说:“总不能最后一晚了连个再见都不讲。”
儿玉是明天傍晚的飞机,所以今晚就是她在日本的最后一夜,前不久的晚餐就是她在日本的最后一顿晚餐。
夏末的风从两人背后吹过,即将离别的愁绪在她们之间蔓延开来,重得宫侑错觉自己要被压得在树上呕吐出来。
儿玉叹了口气,挽了挽被风吹到眼前的碎发,然后向宫侑伸出手。
“说什么蠢话呢,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儿玉这一拳差点把宫侑推下树,她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