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可以康复的!
之所以朝廷的救治一直没有显著效果,无非是交叉感染,症状出现后草药的疗效太过缓慢,还没等起效,为人体提供一个与病毒抗衡的基础,便落于下风,不治而亡……
幸运的是,她手中持有的西药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经过试验,她将退烧药研磨成碎末,溶于糖水中,好心地递给一个正在发烧的灾民服用。
因她素日里经常一个果子一碗汤羹地赠予,大家并不感到奇怪。恰好那灾民烧得口干舌燥,接过来三两下便灌了进去。
没过多久,他发了汗,慢慢退下高热,身上也轻快了许多。
宋辞来自现代,虽对医疗领域一知半解,但她也知道,人体的免疫力和自愈力无比强大,药物不过起到辅助的作用。
只要吃饱睡好,扛过发烧,身体能与疾病作对抗,时间或长或短,最后总会痊愈……
而患过病康复之人,短期对疫病免疫。
宋辞召集了一些病后痊愈的灾民,到病迁所做近身洒扫照顾等工作,好歹能为医官们提供一些保障。
就这样有条不紊地行进下去,正如墨风所言那般,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很快,宋辞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自疫病以来,染病的或是饿死的灾民数不胜数。时局太过动荡,不得安置,多半都被抛在乱葬堆中,腐烂发臭,引得蚊蝇鼠蚁到处流窜。
无疾的尸体放久了尚容易发生异变,更何况是染疾之人。
这绝不是个好征兆。
意识到这一点后,宋辞立刻做出应对,带领亲卫们和病愈的灾民走街串巷,软硬兼施……
不管她怎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甚至用强,偏是打不破家属们的偏见,听了她的处理方法后,宁死都不愿让她带走自己的亲人。
宋辞无奈,为不引起动乱,只好暂时收兵,从长计议……
一番话讲完后,宋辞再度叹气:“凭我是威逼还是利诱,甚至我连葬一个人给亲眷二两银子的方法都想出来了!”
“他们偏是宁死不从!”
“不应该啊。”墨风微微蹙眉:“逝者已逝,留在身边也不能死而复生,他们为何不愿让亲人早日入土为安呢?”
宋辞神色有些不自然,转头看向他:“因为……不是入土。”
“嗯?”墨风余光见她转头,视线也从远方拉回来,与她对视,表示不解:“那怎么安置?”
宋辞吞了吞口水,口齿开合,吐出一个字:“烧。”
墨风大为惊愕:“烧?!”
“对。”宋辞点头:“染疾而亡,非同小可,要是成百上千的埋葬……就算土壤无异,万一被野兽刨出,被老鼠啃食,然后老鼠再污染水源和粮食,岂不又是一场后顾之忧?”
“所以,必须烧!”
墨风哑然,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也是,火化这种事,放在现代人眼里再正常不过,归根究底,实行才不过五六十年。
即便是现代,最开始仍遭到了强烈的反对,与铺天盖地的不理解。后来时日久了,正面宣传多了,大家才慢慢接受。
可想而知这对古人来讲,将会是多大的冲击。
墨风良久无言,缓了好一会才道:“坊间有须首不全不入轮回之说,也难怪他们拼死抵抗。”
“身后事,谁又会知道呢?至于轮回……”她反问:“你知道你上辈子的事吗?”
墨风想了想,摇摇头。
宋辞无奈:“家人间的亲缘,我能理解,可为了西丘,我无法妥协。”
“他们应当知道我是为了他们好,不是在害他们。为什么在这件事上……就这么难呢……”
两人苦思,相对惆怅。正叹着气,那边有眼尖的灾民见到她的身影,一窝蜂地惊叫起来,手忙脚乱地护在尸身前面。
腐肉的味道引来大团大团的苍蝇,经他们这么一动作,停留在上面的黑影被惊动,轰乱横飞,令人不由翻江倒海,涌上一股反胃。
眼见藏不住了,宋辞索性直接站出来。
这么一现身不要紧,还没等说话,对面就已经草木皆兵。
“殿下!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那些都是我们的亲人!烧不得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算死也不能背弃纲常!您如此慧心慈悲的一个人,怎能做这种事!”
“公主!公主我求求您了!不要将我儿子带走!”一位小妇人直接扑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哭诉央求:“可怜我的孩子不到十岁,您要是一把火将他给烧了!他就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或许是做母亲的太为可怜,人群中渐渐有激愤不平的声音传来:“逝者为大,您这样惊扰亡魂,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死无全尸的再投胎,不是聋子哑巴,就是缺胳膊少腿。要真的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