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色,一张脸苍白憔悴,冒犯的摸了下脑袋,烫得他一惊一乍。
“你还真有病。”
……
陈宛七白了他一眼,垂头丧气的往东屋走。
阿立熬好药送来,陈宛七跟没骨头似的,脸蛋贴在桌上,浑身无力的坐着。
“这是作甚?”
“降温。”
“……姑奶奶啊,你怕不是烧糊涂了?”
陈宛七一口灌下汤药,苦不堪言。
阿立担忧道:“要不我去请谈姑娘过来?”
“不必,如今这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还是不要麻烦谈昙。”
“那你歇会吧,大人那有我守着。”
“你别进去,今日他解了绳索。”
阿立一愣,“大人清醒了?”
她轻叹道:“谁知道呢,你还是先别进去,小心又被他揍了。”
“那你……”
“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陈宛七闷头睡了一会,一闭上眼睛又开始做噩梦,醒来满头大汗。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口越发感到窒息,用力捂住自己的嘴,直到呼吸渐渐平复下来,双手却止不住发颤,细碎的哽咽从指间缝隙漏出。
陈宛七紧紧掐着自己,强行恢复理性,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能哭,不能崩溃。
他还需要她。
她强撑着不适跑到厨房熬药,脑袋还有点沉重,这会儿又昏昏欲睡,手上不小心烫了个泡,自己顾不上疼,端着药走到门口。
陈宛七站在门前,深深的吸了口气,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入,脚步却显得越发沉重。
继尧仍是一动不动的躺着,安静的合着眼眸,犹如一具冰凉的死尸。
陈宛七轻声靠近,盯着他平静的面庞,隐隐却有股不安,宁愿他不要醒来。
她无声的叹息,转身从柜子里拿起膏药,轻轻敷在他红肿的手腕上。
继尧缓缓睁开眼,斜斜的扫了一眼,随即将手抽回,翻过身背对着她。
陈宛七手中一顿,小声问着:“我弄疼你了吗?”
他只道:“不必如此。”
“你也该喝药了。”
“放着。”
“我刚熬的,还是趁热喝吧。”
陈宛七端着药靠到床头,继尧突然回眸看她一眼,瞥见她手上的水泡,微微蹙起眉头。
“这些交给旁人做便是,你还生着病,去歇着吧。”
“我喝了药,已经没事了。”
他似乎是在为她着想,可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真切的关心,听着更像是敷衍。
她含糊的问着:“阿尧,你在关心我吗?”
他不做解释,瞬间收回目光,眼里只剩下漠然。
“放着。”
“阿尧,昨夜……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你说的是梦话。”
陈宛七紧紧捏着药碗,指节一截白一截红,用力得快要将碗捏碎。
她抿了抿唇,失落道:“你喝药吧,喝完我就走。”
“啧。”继尧不耐烦的抓起药碗一饮而尽,“这下可以了?”
陈宛七苦涩的勾起嘴角,仿佛喝下苦药的是她自己。
“昨晚,那不是梦,我身上有你留下的痕迹。”她固执而卑微的低语着,“是你求我不要放手,为什么转眼又要把我推开啊!?”
他红着眼轻嗤一声,“陈宛七,你这样不累吗?”
她低着头,看不见他此刻动摇的眼神。
继尧不敢看她难过的样子,更怕自己舍不得,怕自己后悔。
他知道怎么做可以毫发无损的伤害她。
“陈宛七,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陈宛七再也克制不住憋屈,泪眼模糊的抬起头来,眼里满是无助。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在想什么?你在害怕什么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她崩溃的哭诉着:“你还要这样到什么时候?你又不是真的疯!你什么都知道!你知道外面的人都在说些什么!”
“是,我是出生不好,我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人,我晦气!我想这样吗?我也不想啊!可明明是你把我带到京城来的,是你一步步推着我往前走!我也害怕拖累你,打从一开始就想远离你,是你不愿放手!现在为什么又要把我推开?为什么啊!!!”
他疲惫的揉着眉眼,对她只有冷漠的回应,“你这几日对我如此低声下气,心里想的不过也是这些,你觉着我当真看不出来?你这样有意思吗?我看着都累,怎能不心烦?”
陈宛七红着眼看他,就像一只被狠狠伤害的兔子。
“朱继尧,你太差劲了!”
她转身跑出去,刺眼的光线从门口渗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