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她抓起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画了个爱心,掌心一合,连同她的手指轻轻合拢。
“抓住了。”
他有样学样,在她肩头勾勒着生疏的图案,笨拙的连成心。
两颗心生涩的跳动着,一转眼成亲了半年,时不时还会有种青涩的感觉,越是亲近越是依赖彼此。
他们都很期待今年的除夕,这是他们一同度过的第一个春节,一家人团团圆圆。
除夕将至,陈宛七时常往国公府跑动,在朱府没同长辈住一块,不必一大早就起来问安,睡到日上三竿也没人管,国公府里也没这个规矩,平日有空就过去看看老人家。
成国公虽没什么大病,如今身子不似以往那般壮朗,平日也不大爱说话,可若是碰上镇抚使,他那一张嘴是叭叭不停,非得逼得成国公骂人才得劲。
如今府中琐碎皆是陆微在打点,年底走动的人多较为忙碌,陈宛七时常跑去帮忙,跟着陆微学了点小厨艺,本来还想着除夕露一手,不曾想到一道寒心的圣旨盖过浓浓的年味。
陆家,出事了。
皇帝追责前任锦衣卫指挥使陆炳之罪,削官抄家,连判数罪,逮捕遗子。
那日正逢小年,漫天飘雪亦不敌人心凉薄。
国公府上下为陆家奔波,奈何朝堂之上,两大首辅水火不容,徐首辅位居首揆,如今年岁已高,本欲告老还乡。高首辅在此时栽赃陷害,一桩桩一件件的往事不断牵扯出来,就连死人也沦为朝中争斗的棋子。
陆家同徐家素来交好,陆炳之女亦嫁做徐家的儿媳,此时弹劾陆炳,目的是为牵连徐首辅。
昔日陆府的门槛亦是高不可攀,今时早已破败不堪。门前的封条将落未落,拖着长长的尾巴垂在地上。
陆微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朝廷勒令陆家偿还十万白银,陆微东奔西走变卖嫁妆,财物丧尽也填不上这个天坑,一连数日不曾合眼。她向来是个坚强的人,可再坚强的人也会吃不消。
陈宛七守在陆微身边照顾,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陪在她身边多说说话,怕她一个人胡思乱想。
陆微病了也跟没事的人一样,时常同陈宛七有说有笑,可眼中的憔悴与日渐消瘦的身子却是瞒不过的,有时在屋里一睡就是一整日,吃的东西又全都吐出来。
陈宛七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想办法让她多吃点东西,端着烫不死人的粥回到屋里,寒风都吹凉了半截。
“嫂嫂,喝粥吧。”
陆微疲惫的靠在床上,“阿七,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啊,你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大哥若是知道定是要心疼死了!”
“你莫要告诉他。”
“他就跟你肚子里的蛔虫似的,恨不得住在你肚子里,我不说他就会不晓得吗?”
陆微失笑着:“他是很烦。”
“他是很爱你。”陈宛七把粥端到她面前,学着朱时泰说话的语调,细细叮嘱着:“所以,微微也要乖一点。”
“阿七,你学坏了。”
“我哪里坏哦?乖的嘞!大哥让我照顾你,我当然得好生照顾着,哪能让嫂嫂饿肚子。”
“以前怎没发现你这么会说话?我初次见你时,你连说句话都会脸红呢。”
陈宛七腼腆道:“那会儿还不大熟,人家害羞嘛……”
“阿尧成日听你这小嘴在耳边念叨,心里定是偷着乐呢。”
“害,哪是我念叨他,分明是他念叨我。”
陆微浅尝一口,苦涩的嘴里泛起淡淡的甜味,“甜粥?”
“我只放了点糖。”
陆微一默,难得多吃了几口,眼泪却扑扑落入碗里。
陈宛七慌忙道:“怎么哭了,很难吃吗?难吃就不要吃了,对不起对不起,下次我不放了。”
陆微抹了把泪,摇头道:“阿七,不怪你。这粥很好喝,我只是想起了哥哥。小时候我生病就不爱吃饭,哥哥知道我喜欢吃甜的,也会往粥里放糖哄我吃。”
“嫂嫂,你难过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心里也好受些。”
幼时的记忆不断涌现,多日的隐忍克制倾泻而出,陆微满是泪水,一想到兄长此时尚在狱中,心里一阵酸楚。
陆微掩面哭诉着:“阿七,你不知道,我……我一出生就有三个哥哥疼爱,后来只剩下一个哥哥,我害怕连他也不在了,从小就跟在哥哥屁股后面跑。再后来又有了弟弟妹妹,她们也跟在我俩身后跑,我想像哥哥一样,做好一个长姐。”
“爹娘走后,那些个远房亲戚大老远的跑来缠着要家产,欺负我们兄妹,全是哥哥撑着整个家。他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为什么啊?我不懂朝堂之事……我不懂!!!我只知道他是我哥哥……他是个好人!他同爹爹一样忠于朝廷!”
陈宛七陪着她掉眼泪,这么多日都不曾见她落泪,竟是因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