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问?”裴映辞拿她先前的态度堵她,“你带着它就行。”
带着它就有人找上来。
佟曦晚不想接,恳切发问:“大人,我会有危险吗?”
裴映辞道:“我说没有,你便信么?”
她终于接了过来,揣在袖中,回道:“自然是信的。”
他不再说话,佟曦晚于是噤声,步下台阶向外走去。
她费劲将门栓拉开,又听到他的声音:“没有危险,你的体躯又能活多久?”
真刻薄。
佟曦晚略顿了顿,只觉这里桂花香还淡了些,她扭头看了眼桂树,抬脚走了。
裴映辞听着她的脚步声远去了,若有所思也朝那桂树望去,里间屋忽走出来一个人,站在他斜后方。
那人一身夜行装,拍了拍在房梁上沾染的灰。
“走了啊。”他说。
裴映辞对他视而不见,那人也习以为常,并不恼,摸了摸下巴道:“墨松跟我说这新来的葬仪师可疑,我先还不信,如今亲见倒是觉出几分味了。”
“谁家的暗探是这个路子啊?”他咋舌,“说话漏洞百出,前言不搭后语,只有脸皮比常人厚。”
“闭嘴。”裴映辞斜了他一眼。
“干什么,又没外人,跟你说说也不行?”他活动了下手腕,又稀奇道:“我以为你会直接将她下大狱的。”
“留着她干嘛呢?难不成你见她是个女子,动了怜悯之心。”他说着说着把自己逗乐了,又见裴映辞仍旧看着前方门处,打趣道:“怎么,怕她‘杀’回来,你放心,我当然不会让她看见我。”
裴映辞嗤笑了一声:“她已经发现你了。”
他不知什么时候染了一身桂花气。
他睨了他一眼:“已经确定的事,为什么还要回来?”
那人愕然,随后眼底染上一层懊恼:“我并未做什么,不过从丹儿那处赶来,她是爱这些新鲜花儿粉儿的,从她那弄上了也未可知。不对,昨夜,也可能是姿儿……”
语气有点惆怅似的,如数家珍,嘴里的名字成串而出。
裴映辞冷冷地打断他:“你那样爱说,不如去城墙说上个一天一夜,让世人也听听你的‘丰功伟绩’。真是了不起。”
“不是,我什么时候认为这是丰功伟绩了?她们只是我人生中一些小小的点缀罢了,聊胜于无。”
“你也配有点缀。”裴映辞淡淡道。
那人顿了顿,突然沉声道:“你也和他们一样误解我?你知道我只是逢场作戏,我去花楼不过……不过也无所谓,我不在乎世人怎么看。”
“你贫瘠的人生有什么值得误解的。”裴映辞微笑,“既然不在乎,又何必执着想要得到我的认同和理解,说上这一箩筐话。”
那人默然片刻,笃定道:“你迁怒我。”
另一边,佟曦晚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一路要出去,前头有人张望着,看见她连忙赶了上来,佟曦晚看了他一眼,脚步却丝毫未有停下的意思。
见他脸色转乌,她方道:“大人有什么事吩咐?”
语气倒是恭谨。
那人脸色转霁,又想到什么,连忙摆手,“我可称不上大人。”
又递过来一包碎银:“裴大人吩咐拨给你的。”
佟曦晚接过道谢,又说:“我是诚心叫您一声大人,不是轻薄你,你们都是为大理寺干实事的,叫一声大人并不为过。”
那老头满意地捋了捋胡须,正要说什么,佟曦晚已经离去了。
她出了府,掂了掂袖中的砚台,只要带着它就行?
也不知他要唱什么戏。
她一路细思回了客栈,到了门口才蓦地想起早晨那伙计得知她身份后的态度,略一停顿便转身。
还是先换个地方。
谁知已有眼尖的伙计注意到了她,连忙上来拉她:“姑娘呦,你可来了。”
佟曦晚抽出手,看着这个眼生的伙计,意识到什么:“你们东家回来了?”
“就在后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