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无稽之谈!”
只是暂时没寻到合适的葬仪师,他们又没有专门的技术人员,多放了几日。在有心之人的渲染下就变成穷凶极恶无情无义了!
佟曦晚听了半晌,觉得这是一个示好的机会,便上前一步,向裴映辞道:“大人何不现在让我一试?我愿助大人解这次燃眉之急。”
裴映辞本是不在意这事的,他们要查便查,想扳倒他却是痴人说梦。
然而他仍旧看了佟曦晚一眼,目光幽深。
他淡淡问一旁的人道:“监察史还有多久到?”
“至多三刻钟。”
“拖住他们。”裴映辞道,然后便朝佟曦晚颔首,“你跟我走。”
佟曦晚被带到了停尸房。
停尸房阴冷,不见阳光,几人打着火折子进去了,约摸有七八具尸体,皆被白布覆盖。
有个看管这里的小吏道:“前头两具已放置七日了,后面五具都是这两日陆陆续续送来的。”
“一直没人认领?”有人问。
“是。”
裴映辞道:“哪具是蕙香的?”
小吏小心翼翼问道:“大人是问承恩伯府那个丫鬟么?在里间,她的尸首是额外放置的。”
裴映辞点了点头。
小吏揣摩他的态度,道:“可要将她的尸身移出来?”
“不必。”裴映辞逆着光,脸上洒落一片阴影,神色不明地看向佟曦晚。
“器具在那边。”他道,“给七具做完整葬仪需多久?”
佟曦晚回想了一番自己之前训练葬仪的时候所花费的时间,诚实道:“七个人……总也得两三天。”
葬仪是个精细活,需要耐心和认真,她虽然想卖个好,给裴映辞留个好印象,只是也做不来为了讨好他马马虎虎的收拾一下的事。
这职业虽是权宜之计,最终目的还是为了查真相,可她仍需要做好它,大理寺的人不是傻子,能力够才能更好地留在这里。这是为了长久考虑。
这样的话……裴映辞是否会失望呢?
裴映辞并没有失望,淡淡问:“那么只敛容又需多久?”
佟曦晚立刻答道:“约莫一个时辰。”
敛容其实容易。她已做过成千上万遍。
“行。”裴映辞道,“现在开始吧。”
佟曦晚将那边的相应器具拿了过来,先净手。
小吏要为她掌灯,裴映辞却示意他退下,停尸房中于是便只余有他和佟曦晚二人。
裴映辞亲自拿了灯,来到她身旁。
佟曦晚抬头望了他一眼,便又低下了头。
湿冷的空气,拿着一盏灯,周围都是尸体,真如同地府,他手里拿着阴森可怖的鬼火。
佟曦晚暗想,这人是要故意吓她么?
那么她又应当不应当表现出惊吓慌张呢?
裴映辞一身玄色直裰,上有些繁复的花纹,佟曦晚一直没去看。
看了便知道认识,可她如何能让人察觉她认识?最好的办法便是不去接触。
如今她的身份天衣无缝,她只当自己便是佟曦晚,别人哪怕怀疑又有什么办法?
想到这里,她才恍然。
裴映辞是在怀疑她。可怀疑哪方面呢?
佟曦晚净了手,正欲掀开第一具尸体上的白布,裴映辞便漫不经心道:“你手中并无茧,从前家中是干什么的?”
佟曦晚动作未停,轻声道:“不曾干粗活,但也并不是多好的家境,我父亲从前是当地县衙的一个小仵作,母亲是葬仪师。每月薪俸可以维持一家开销。”
“哦?”他淡淡道,眼神从白布下那个男人有些腐烂的脸转到佟曦晚身上。
佟曦晚目光平静,还道:“尸体停放七日,只是有些微腐烂,甚至没有生蛆,大人这里的停尸房很有些妙处。”
裴映辞未答,边端详她手中动作,边道:“所以你的葬仪技术是母亲传给你的?”
佟曦晚答是。
总归他死无对证。
裴映辞轻笑一声:“你父亲既是仵作,想必你也会些仵作的活计了?”
佟曦晚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是:这是资本家的节奏吗?使劲压榨员工身上的用处。
然后便否定了。
这话细听其实像讽刺。
母亲会的她便会,父亲会的她也会。
他们为她的未来考虑的话,通常不会再让她接触这方面的东西,怎么像培养必须技能般传授给她呢?
葬仪师乃是底层。仵作亦是。
人人瞧不起的。
佟曦晚回答道:“大人应当没有那种困苦和颠沛流离的经历。如果你经历过,你就会懂。”
她故意说得模棱两可。
裴映辞最后问道:“你为何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