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梅花印还能留在口腔内壁上?
又是谁曾把这样东西放在母亲口中,是害她的人吗?
方才自己为母亲清洗,并未注意到什么异样。
崔潇潇重新褪下母亲的衣物,仔仔细细把她全身都看尽了,却再无其它收获。
崔潇潇发愣,母亲的死因是什么?
当然不可能如同府里的人说的一醒来就不行了,这其中必然还有隐情。
母亲,遭遇了什么?
崔潇潇的眼泪又落下来。
默了一会,崔潇潇深吸一口气,开始给母亲化妆。
为她敷上自己亲自制作的玫瑰粉,抹上胭脂,画一道母亲平日最爱的远山黛,贴上花钿,描斜红……
每一个步骤都已经做过千百遍,曾经只道以后也会长长久久下去。
然而没有以后了。她心里空荡荡地提醒。
崔潇潇望着母亲恢复红润的脸,可她却再也不肯睁开眼,不肯笑着夸她“潇潇画得愈发好了”。
母亲甚至没来得及对她再说一句话,就含恨而终,死时连眼都闭不上。
崔潇潇为母亲穿上寿衣、寿鞋。
寿衣的颜色,如同干涸的血迹。
天空打起闷雷,雨下得更大了。
崔潇潇站起来,有些头晕目眩。
她走了出去,来到院落。
侯爷迎面走来,打量她一下,呵斥道:“你去干什么?你该守着你娘才是。头发也不整饬下,一个姑娘家,倘若遇见的是别人,岂不是失仪……”
守着她没有用,守着她,她依旧被人夺走了性命。
这次崔潇潇却没如往常般恭顺地听他说话,而是道:“母亲怎么死的?”
侯爷不耐烦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她就是突发急病,只怪自己命不好。”
崔潇潇脸色惨白,定定道:“我要报官。既然父亲不能告诉我原因,那就让官府来看看,不查出真相我便不会罢休。”
话音落,一道闪电刺破天空,露出一线白光。
侯爷听了这话,怒斥道:“胡闹!你母亲才刚死,你就不得安生!”
崔潇潇置若罔闻。
他继续骂道:“不准去!家族阴私岂可让外人知晓!我丢不起这个脸!”
“恐怕来不及了。”一道清冽的声音忽然传来。
侯爷不可置信地转身。
来人身着九蟒五爪蟒袍,红珊瑚顶戴,身侧有佩剑,带着一队官差,气势凛然。
此人一对剑眉如同利刃,一双眼深邃漠然,周身环绕着莫名的寒气,说的也是无情话,亮出一块令牌道:“大理寺裴映辞,接到报案,特来探查,闲杂人等速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