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傅靖将文晏带来此处,本意是带她放松身心,万万没想到,口碑极好的避暑泉庄里面,竟还有这样的登徒子。她身手比文晏好些,会些三脚猫功夫,本能驱使她将文晏护在身后。
文晏望着傅靖已被浸湿的长发,却还站在自己身前,她内心有些感动,但还是冷静道,“本官乃大理寺少卿,这位是丞相府之女,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从前都已见过下药这般的场面,比这要好上一些,她望向前面的厢房,的确空无一人,看来人都被引走了。
如今二人衣物被这登徒子抽去,又身着极薄的泉衣,宛若砧板上待宰的羔羊。
“管你什么少卿小姐,那人已说,无论提出什么条件,他都答应,不过是两个女人,有什么难的?”西夷男子上前,径直下水,直朝二人的方向走来。
他?谁?秦思淮吗?
文晏来不及多想,浅泉并不大,这会只能站上池子了,顾不上什么被不被看光了,她一个新世纪女性,倒不在意这些。
当机立断,文晏决定上岸,她拉过傅靖的手臂,低声道,“咱们上去!”
任谁都知道,上岸比留在池子里要好一些。
傅靖犹豫了一瞬。
文晏径直站起,迅速朝塘边爬去。
此时她的泉衣已被泉水浸湿,白色的衣物被水浸湿得透明,紧紧贴在文晏身上,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曲线。
池中之人正是算好女子的羞耻心,算准她们不敢离开池子暴露身子,却没想到文晏径直出了水面,水面上有雾气,透过雾气,他隐隐约约可看见对面女人背上好看的蝴蝶骨。
一时愣住走不动道了。
可下一秒,有什么利器飞入他双眼,他爆发出一声尖叫,“啊——”
文晏拉过池子里的傅靖,两人迅速绕过池子去寻屏风背后干净的衣物。
忽地,一黑色衣袍飞来,盖在了文晏身上,将她全身上下遮了个严严实实。
有些熟悉的松木香包裹住全身。
文晏脚底板还沾着水,忽地停顿下来。
身后池子里的男人很快便被制服了。
待文晏从衣袍中探出头来,回过身时,只见那登徒子已被清嵘按在池边上,他双眼被利器划过,留了满脸的血。
傅靖很快穿上衣物,看到池边的血,惊呼。
“大人,您没事吧,”清嵘抬眼,方才被人支走才觉不对劲。
“文晏,你没事吧,”男人的大掌拉紧文晏身上披着的黑袍,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文晏一时怔住……又是秦思淮?
“秦……殿下,”文晏本能想唤其秦同窗,想起自己早已从国子监毕业,便及时改了口。
“将此人带下去!”秦思淮指尖还停留在文晏身前衣袍的系带上,终收回手转身,对着赶来的侍卫喊着,连带着胸腔起伏,又咳了几声。
“你们是谁?我可是西夷来朝使臣!你们敢动我,不要命了?”那登徒子已然瞎了眼,在地面上虚捂着双眼打滚,眼上的血流了满地。
然而没人理他,侍卫将他直接带走了。
“这……没事吧?”文晏抬眼望去,看向背对着自己的男人,秦思淮自己的处境都尴尬,如今怎敢冒犯西夷使臣?若是为了自己……文晏脑中警铃大作,她与秦思淮的关系算不得好,顶多在他落魄之时提供住所罢了。
“无事,你别担心,”秦思淮转过身来,脸色有些苍白怎么看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文县令?”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
文晏微微歪头望去,去寻声音来源,竟是许久未见的柯恒!
今日是什么日子,聚齐这么多危险人物。
文晏下意识裹紧身上的衣袍。
“柯恒?你怎么在这,”文晏颔首,此时的她过于狼狈,头发尽湿,贴在额头脖颈上,内里衣服半透,全靠这黑袍遮着,她尚未穿鞋,露出三两脚趾在黑袍外。
怎么看,都不像是叙旧的好时候。
“我西夷使臣对您不敬,回部落后本王会重重罚他,”柯恒看着许久未见的文晏,她还是如初见般好看,此时更是如出水芙蓉,水滴在她脸颊上坠着,又由肩颈上滑下。
文晏记起在柑县的往事,她万分庆幸当时柯恒没有再抢走米粮,但她也记得他对米粮的觊觎。
文晏想起来了,当时他说自己是西夷王,西夷来琅朝做客,难道后来他离开后真向岚朝求助,如今岚朝继续与西夷交好了?
文晏压下心底疑惑,微微颔首,“王子好,”
“不必多礼,”柯恒隔着空气托举她。
秦思淮眼底一暗,他微微往旁侧一站,切断文晏与柯恒的视线交流,低头面向文晏,眼底尽是温柔,“文姑娘浑身湿透,快些去屋里换身干净衣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