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文晏便和文泉一同回了大理寺。
“阿哥,这江少卿是个怎样的人,”
“江少卿为人正直,秉公办案,公平公正,是好官,就是手段残忍了些,”文泉压低声音道。
“手段残忍?”
“正是,大理寺内刑审他总是亲历亲为,各种刑具上手都熟悉得很,常把犯人折腾得半死,当然,入狱之人皆十恶不赦,但坊间也常常流露出些传言,总说江少卿屈打成招,”文泉上任之时见过这江少卿,也见识过他下手之狠,大理寺里无人不服。
总得来说,是个有优有缺之人。
文晏点头,这般确实容易树敌众多,引来祸端。
“对了,阿哥,平日我都管些什么事呢?”文晏自早上开始,便一直没什么事做。
“大理寺事务虽繁多,但哪有轮得到你来干的道理,有我在,你只需安心在大理寺内坐着便好,”文泉摸摸文晏的头。
文晏一听,皱眉正色道,“此话说得不对,我来担任大理寺少卿,虽是同品级,但也得干些实事,不然白拿俸禄不成?”
文晏转念又一想,是了,她一来大理寺就寻兄长,潜意识里,她似乎也一直在依赖兄长,难怪兄长会说这般话。
“阿哥,不,寺卿大人,下官理应担起自己的责任,这般走后门,不仅落人口舌,我自己也过意不去,”文晏忙改了口,要想让兄长认可自己的能力,首先得明确,他不只是她的兄长,更是自己的上司。
文晏又凑近文泉耳畔,压低声音道,“阿哥,我志向入宫为官,不必对我多加照顾,”
文泉闻言,已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内心的震惊,他被调入京,表面风光,其实不然。
去岁,自从琅朝派遣质子,归顺岚朝后,陛下对父亲的态度便有了些转变,不知是何人在陛下面前煽风点火,竟惹得陛下怀疑父亲的耿耿忠心。
陛下虽未直说,但屡次明里暗里减弱边疆势力,实则是在削弱父亲的掌控范围,此次他被调回,更是陛下的命令。
文泉私以为,是陛下担心文家两代将军,笼络起人心后,就不好掌控了,便以边疆平静无需太多人为由,将他调走,既是削去父亲的左膀右臂,又削弱了文家的势力。
但此事不明,他知道自己猜测的想法有些大逆不道忤逆郡主,可他的直觉就是如此。
如今阿妹也一门心思入宫为官,恐怕落在天子眼里不是什么好事。
文泉忧心忡忡,他自作主张向陛下为文晏请求这大理寺少卿的位置,既是想将文晏拉在身边,利于保护,又是在暗示陛下,文晏一介文官,入大理寺少卿这般职位,那便只会是花瓶一个,没有什么威胁,他本意是想以此来掩去文晏的锋芒,保护她的性命。
文泉没有想到,自己先入为主,却忘了过问妹妹的意见,实在是太武断了,如今文晏这番话,更是让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是他还在把文晏当作未及笄的小女孩看待,是他考虑有失偏颇。
文晏见兄长许久没有说话,且面色凝重,她微微用手肘推了文泉一把,“阿哥,你可听明白我的意思了?”
“晏晏,此事复杂,兄长以后跟你解释,”文泉压低声音,“此处人多口杂,回府上说,”
江少卿的尸体被抬回大理寺暂时保存,文泉暂无头绪,昨夜已忙了一夜,今日便带着文晏回了家中。
文泉在京城买了庭院,两人到家了文泉才说出自己的顾虑。
文晏万万没想到,自己之前的考虑竟成了真,天子竟真有怀疑父亲的想法。
“父亲一生征战,自是相信陛下,未有怀疑,”文泉叹声道。
“他怎么可以这样怀疑父亲,若是没了父亲,边防早已被攻破,何来如今这般国泰民安,”文晏皱眉。
她早先便觉奇怪,为何兄长在边疆做的好好的,却被调到京城任职。
“慎言,”文泉压低声音,“这里可是京城,你我还是谨慎一些,如今倒无伤大雅,琅朝势力微薄,不成气候,缺了我并不影响什么,再说,那里还有远睿,我也放心,如今,我也只得坐好这大理寺卿的位置,”
文泉停顿一瞬,又开口道,“早先未考虑到阿妹的想法,是兄长不对,”
“兄长不必自责,这大理寺少卿的位置,我也坐不了多久,八月便是六部考试了,到时,我想考试进六部,”文晏轻轻摇摇头,安抚道。
“那便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