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段一定要快,等他被放出去事情便不好说了。”
“我明白的,只是苦了离国百姓。”离云彻有些惋惜,没忍住叹了口气,“可惜赵国这老家伙骨头太硬,不然去牢里逼迫他割地,也不用百姓受这些罪了。”
“别想那么多了,等到了离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姜肆的手轻轻将她的披风系得更紧一些,面容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眼底之下,犹如深渊一般,深泽千尺。
说罢,姜肆略一侧身,从离云彻的身边走过。
“等等。”离云彻下意识拽住了他的衣袖,悄然抬头,却见姜肆神色格外温柔,眸间含笑,等待着她的话语。
她望着姜肆这般柔情的眼眸,不禁有些踟蹰,本来想说的话也变得难以启齿起来,只好说道: “林菡她,有时候你多注意点。”
“林菡…”姜肆的声音尤为低沉,那眸间的温情也顺势化为薄冰,不再有任何神采,“我会的。”
“那便…再好不过。”离云彻用力扯出了笑容,却完全不敢看姜肆的神色,只是默默地将手抽回,往卧房深处走去。
她永远是最亏欠他的。
仔细想来,哪次不是在用阮青的债来惩罚他。
她强行不让自己转头去看,只要过了今日,一切便能回到正规,离国公主与大周君主本就两不相识,更不应因为男女之情藕断丝连。
好些人还在等着她,夏伯伯,太傅,甚至那些失地的百姓。
吱呀,陈旧的木门唤出离云彻的最后期限,她缓缓地转过身来,姜肆的背影显得格外萧索,渐渐与黑夜融为一体。
万事万物,离不开捉弄二字。
可无论于谁而言,这都是最好的结果。
姜肆的背影渐渐远去,缩成万般景色中的一粟,消失于她的视野中。
她也不再留恋,走到桌旁,猛地吹了口气,将桌上摇曳的烛灯熄灭,眼前瞬间陷入了一片漆黑。
黑暗之中,唯有窗外透出的几缕月光照亮着整个卧房。
清冷疏离。
一夜好眠,再起已是辰时。
驿馆的婢子把早膳早已备好,浅尝几口,味道一般,也就没有再尝,回顾四周也没什么要收拾的,只把墙上的长剑拿了下来,本以为这是随处可见的花纹,却没想到…
她只能感慨差点上了赵国人的当,要是后来那人出现在军中,后果不堪设想。
离出发还有些时辰,她出了驿馆,直奔蓟州行宫,临走之前见见林菡也是好的。
驿馆离行宫并不算很远,不过一刻钟的功夫,离云彻便到了行宫门外,守卫和百姓却比平日多了数倍,仔细一打听,也是来看前几日热闹的。
离云彻也不好挤进去问侍卫,万一再通报到姜肆那里就不好了。
两厢为难之时,远处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你在此处做甚?”
话音未落,离云彻转头望去,却见白玫舟款款向她走来,淡蓝裙摆随风飘摇,颇有一番遗世独立之感。
“我想来看看林菡。”离云彻也不打算瞒她,眼神尤为澄澈。
白玫舟被她这说法噎了一下,脸色稍变,“我还以为你后悔了呢,原来是来看老朋友的。”
离云彻面色也略有尴尬,笑了笑,“你若是肯帮忙,自然是再好不过。”
“谁知道你的话是真是假。”白玫舟面色更为高傲,“你口口声声谴责我为了进宫不择手段,如今你不是也为了进宫满口谎言。”
离云彻也不想多与她浪费口舌,转身便要离去:“你多虑了,我这就要回离国去,本想走之前来看看她,你若不愿便算了。”
“回离国,你…”白玫舟神色一如往常,只是语气格外激烈了些,“这么说,你果真不愿留与宫内。”
“这不是很明显吗?”离云彻轻轻一笑,在白玫舟面前站定,“宫中诸多太妃,你不是没见到。”
“那又如何,宫中荣华富贵都不尽我享用,你不过是在此危言耸听,想逼我离开陛下。”白玫舟面上嘲讽之色大起,冷哼一声,从她身旁侧身而过,拿出腰牌进了行宫。
人群又重新围成一圈,将华丽的宫门掩于其中。
此次想必无望,离云彻也只能长叹一声,转身向驿馆走去。
还没到驿馆处,便听路口处有人喊道:“阿姐可叫我一顿好找。”
离云彻闻声抬头,却见离云洵他们依然准备好,只等她一人便可出发。
“好,来了。”
离云彻轻松跃上马车,寻了个地方坐好。
皮鞭划过马背,马匹嘶鸣声大起,拉动车轮缓缓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