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你今天来到底是想说什么！？”柳枝咬着牙齿，怒吼着打断他，“是我不对！都是我咎由自取，你还想怎么。”
“怎么样？！”陆扶芳猛地打断她，“你偷走我的内丹，我不想跟你算账，全当我看走了眼，只是叛出狐谷者，按规矩，应当如何？”
“你！”柳枝神色一变，很快冷静下来，身后的六条狐尾缓缓显形，目眦具裂，再一睁眼，眼眸发出骇人的红光。
四爪踩在座椅上的软垫，已然是一只狐狸本体。身旁跟着的四个侍女吓得花容失色，几欲尖叫，柳枝尾巴一扫，齐齐倒地。
这又是真...狐狸精！？
舒意看着对峙的一人一狐，一时摸不准情形，怎么这年头，狐狸成精如此常见了吗。
竟还是在浮光城脚下，人烟气最浓处，明晃晃的当花魁。
柳枝尖牙一露，整个身体紧贴着墙壁十分警惕地踱了几步。
偏偏陆扶芳此时没动静了，丝毫不受柳枝的威胁，仍旧立在原地，手中折扇发出规律地轻敲声。
舒意偷偷往陆扶芳身后靠了靠，谁知下一秒，柳枝直直朝自己扑过来！
舒意丝毫没有反应的时间，顷刻间，兽类完全伸出的利爪便已然掠过自己的鼻尖。
‘砰——’
再睁开眼，柳枝整个身子都被甩到墙上。整个屋子轻轻一阵，许是留了力道，墙壁完好无损。
柳枝重新站起来，嘴角留下一丝鲜血，染红了嘴角的白毛。任然龇着一口犬牙，朝着二人发出呜呜声。
陆扶芳周身又冷了几分，折扇一开，正欲上前却被舒意一把拉住。
“等等！”舒意挡在陆扶芳身前，语气紧急，“不对劲，再打下去她就要死了！”
陆扶芳这才恢复些神志，果不其然，柳枝四爪开始打颤，似乎再也支撑不住。
随即整个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舒意忙上前，蹲在柳枝身前闭上双眼，伸出两根手指带着如萤虫的绿光，沿着白狐的皮毛，细细探查。
片刻后眉头一皱。
“她怎么了？”陆扶芳似乎有些不相信。
舒意看向陆扶芳：“她...没有内丹。怎么会这样？”
身为狐族妖类，修行练的就是靠这颗内丹，可是既然没有，她是如何还能化成人形。
当初陆扶芳失去内丹，整个埋在雪里被她发现时，已然离死不远了。
闻言，陆扶芳表情渐渐凝滞，“还能活吗？”
他不说，舒意也已经掏出了一颗金色药丸：“这原本是给师姐准备的，好歹吊住性命，但是只能维持三天。”
说完毫不犹豫扶起柳枝的身体，给他喂下。
“这是？”陆扶芳总感觉有些眼熟。
“隐月谷的秘传，一代弟子只能传给一个人。”舒意抬眸扫了他一眼，继续说，“当初你也吃过。”
医谷绝密，想来是十分管用的，怪不得自己当时...
说话间，柳枝已恢复成人形，舒意这才看清她的脸，极白的小脸倒在乌黑散乱的发丝中，五官浅而细长，宛如宣纸上的美人图。
她徒一睁开眼，泪珠便先滚下来，强撑起身体看着陆扶芳：“谷主，你为什么护着她？”
陆扶芳不接话，只是开口问：“你的内丹呢？”
“你杀了我吧。”柳枝无声流着泪，语气却十分坚决，“是我错了，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想死？”陆扶芳笑了，“可以，正好死前我有事问你，浮光城中，可有个身形鬼魅如同影子的人？”
闻言，柳枝浑身一僵，有些迟疑：“你...们找他做什么？”
“看样子，就是有了。”陆扶芳一只手覆上柳枝过分纤细的脖颈，问到，“他是什么人？”
谁知柳枝仿佛听见什么好笑的事，不顾陆扶芳的威胁，脸上还滚着泪珠，突然拔高声线：“什么人？！”
“月半子时，茶林道中。”
“他就是拿走我内丹的人...也是你...的仇人。”
柳枝眼皮一掀，噙着笑自下而上看着陆扶芳，一瞬间又恢复成万种风情的邀月楼花魁，轻声说：“陆扶芳，你有本事杀了他，我就告诉你。”
...
“柳枝，我真不想你死。”一片寂静中陆扶芳突然开口，面上不悲不喜，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你没有内丹，是怎么维持的人形？用人身阳气供养，还是修邪术吸食香火？”
柳枝凝视着他，撑在软毯上的手指紧紧攥住。
“你根本走不掉，只能攀附着他活命。”
“身受囹圄，仰人鼻息，还敢跟我谈条件？”
陆扶芳猛的俯下身，一把抓住柳枝的头发，迫使她跟自己对视。十分怜惜般开口：“柳枝啊，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