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可能不习惯…”应逐星声音渐渐低落下去,“太虚的规矩一向如此,待久了就不会想睡觉了。”
...当真变态。
“师姐放心,那位小师妹和两位壮士都准备好出发了。”
???青溪难以置信地往客房奔去,不过几步,果然见房门口一架车厢连着几匹马,看起来马上就可以不眠不休奔到浮光城。
好好好,真是‘贴心’得很。
青溪只得咬牙切齿上了马车,但是!
对面的应逐星正热着茶水,瞧见青溪的目光投来便露出和善的笑。
为什么这么大个车厢!只有自己和应逐星两个人啊!
青溪忍无可忍一把掀开车帘。
左右看不见陆扶芳和舒意的身影
离车厢最近的左堂一见,立马夹着马腹部跑开,后方左禾远远投来哀怨又愤怒的目光,就差把始乱终弃四个字刻在眼睛里。
青溪放下帘子,罢了,这俩师弟不值得。
又懒得面对应逐星,所幸把眼睛一闭,开始闭目养神。
经历昨日一战,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就算修复得再好,精神也扛不住。
不知不觉中便昏睡了过去,这一觉格外沉,再醒来时,天色却无甚分别。
车厢门帘搭在一旁,深蓝色光线堪堪照进车厢。
“?人都哪去了。”青溪缓缓支起身体,脑袋昏昏沉沉的,不知今夕几何。
‘叮铃——’
车厢外,突然响起一道铃铛音,却不像普通铃铛那么清脆,反而沉闷如骨碌声,倒像是...
是黑影留下来的木铃铛声!
青溪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大氅,追下车去。
奇怪...马车正停住的地方只有一条蜿蜒小径,两边都是半身高的庄稼。
身旁没有灯,只有小径尽头似有点点红色的光。
这是什么地方...马车怎么会到这种地方,应逐星他们人呢?
青溪摸了摸背上的乘风剑,顾不得其他,拨开稻穗追向亮着红光处。
红光渐渐逼近,一阵喜气洋洋的锣鼓吹打声在寂静夜空中额外清晰。
原来是一个小村庄,不知是在办什么喜事,家家户户都挂着红灯笼。
脚下的青砖长了好些苔藓,粘腻潮湿。青溪轻盈地跃上屋顶,探头往里看。
四方院落内,浮动着一片红光,映得屋内每个人通体通红,一张案几摆在中间,桌上满是羊头猪首等祭品。
咦?这是什么节日。
这户人家颇有礼数,两位老者请出挂着红布的神像,领着几位小辈依此参拜完,老者方上前双手缓缓掀开红布。
青溪腾挪到案几正对面的房顶上,想看个清楚。
一片红色灯笼映出的红光下,青溪的双眼也被红光染透,她呆滞在房顶上。
她看见一副画,画上是一个女性,闭着双眸,唇角微微弯起,面容平静温柔,像在回味什么美好的事情。
这画像,分明就是自己的样子。
一声凄厉的唢呐声划破夜空,仿佛某种号角,参拜的几人齐齐上前,抓起供台上的画,毫无章法地抢夺撕扯。
画上自己的脸瞬间四分五裂,随机被人迫不及待送入口中大嚼,明明是纸片,却好像有血肉从唇齿间飞出。
这是...什么?
一滴冷汗划过面颊,青溪转身望向紧挨着的一扇扇门户,红光如萤火一路蔓延。
运起轻功,青溪飞快踏过屋舍,心底一片冰凉。
空气中骤然升起浓重的血腥味,眼前的景象快速划过,她看见自己被无数人咀嚼,生吞。
牙齿咬断筋骨的声音在脑中越来越响,红灯笼透出阴晃晃的血光从四面八方向自己逼来。
青溪稳住身形,站在城墙上,乘风剑握在手中,难以遏制地微微颤抖。
回头路早已看不见,她的动静太大,已经吸引了脚下房舍内无数目光。
通红的人身就像纸扎般僵硬,齐齐扭头看着她,行动却出奇的迅速,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人潮越聚越多,已然失去理智,痴狂撕扯、踩踏着前方的人,向青溪伸出手。
青溪迟迟没有拔剑,直到脚踝被一只手掌狠狠扯住,身体抑制不住往下倒。
墙下的人已经纷纷张开嘴,口腔几乎占据了半张脸。
不...不...
青溪眼眶盈满了生理性泪水,恐惧充满了心头,握剑的手却阵阵发软无论如何也提不起来。
眼看自己就要掉进人群,腰间突然被环抱住。
紧接着一道锋利的剑风闪过,脚腕上的桎梏一松,随即被带着跃到对面稍高一点的墙头。
青溪大口大口喘着气,抬头看向来人。
月光下应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