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倏然,她在宋承泽那里,就好像就变成了砧板上的肉。眼望着那静水流深的湖面,漾起海啸一样的波涛,腾腾朝她奔涌来,陡然把她扬了,尸首不明。
物理意义上的,把她恨不得扬了。
事实证明,人不该肆意地毫无根据地评价别人。尤其是评价宋承泽这种洁身自好,还自律自尊的二十八岁处男。
…………
颤栗的感觉像是要活煎了她。关棠奔波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清醒地随着宋承泽作弄结束。在宣告偃旗息鼓的下一秒,实在困意难挡,涩着的眼死活睁不开了。
半睡半醒间似乎感觉到宋承泽抱着她换了个房间。听到周围的水声,才重新勉强半睁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喃喃道。“你忙完了啊。”
宋承泽:“……”
“对。睡吧。”宋承泽低低应一声,简单洗了澡后,直将她放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恍惚地望着仍然睡颜安详的关棠,深吸一口气,吻了吻她的唇。收到了一声似蚊蝇般的“别闹”呢喃声。
深重沉谨的脸上不知不觉浮上了笑意,终是放心地侧躺在了她身旁,将她搂在了自己怀里。
…………
关棠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早,许是宋承泽睡觉的时候真的累了,卧房的灯都忘记关。所以,刚一睁眼,面对的就是自己被紧搂着,宋承泽那张落在自己眼前,几近和自己唇齿相依的俊脸。
宋承泽的脸部深刻轮廓完美,离近看尤为精致。平时紧盯着自己的时候,那双狭长的眼尾微微往上,黝黑粲然的眼睛像是平静的黑玉之湖,深邃又摄人。现在就这么安静地阖着,那卷翘又浓密的睫毛便像是排扇一样垂下,说不出的乖巧沉静。悬直的鼻下,纤薄好看的唇轻轻抿着,似乎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可关棠总觉得那细小的眉间嘴角,藏着股恬淡的温柔笑意。
像是他这个人,看着生人勿近,不苟言笑。却在自己面前,能够这般和软温柔,毫无渣滓。像是山巅的微融的白雪,看着凛然肃穆高不可攀。走近之后却像是一颗大白杏,又甜又软,带着让人迷醉的馥郁和芬芳。
关棠傻兮兮地欣赏着人的睡颜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来宋承泽不是只能看不能摸的商店摆设。嘿嘿乐着朝着人用轻软的手沿着深深的眉弓往下一寸一寸地描摹。像是要把他深深映在心里。
一直作乱的手似乎弄得人有些痒,关棠看到宋承泽鼻子皱了皱,眼看着就要醒来。立马做贼心虚,迅速在人轻动的微垂眼睑处软软亲了口,像是安抚一样,温顺地用手臂回搂着人的脖子,将自己柔软的身子重新贴了回去。开心地准备再睡个无可闲谈的回笼觉。
现在,这个又甜又软,可远观可亵玩的大白杏是她的了。各种意义上。
就算是叶沐秋再是命运的女主,也不能从她的身边夺走。
…………
一个回笼觉睡到了不知道今夕何夕的地步。
得亏关棠尚有职业操守,知道自己只请假到今天;宋承泽的特助温方也对得起自己的工资报酬,一大早上前来请自家老板去上班。
两相夹击下,总算是能够让霸道蛮横的总裁退让一步。勉强同意双方都先回去工作,各自收完尾后再做打算。
于是在允诺了一系列空头支票,草草吃完早中饭之后,关棠终于得以裹得严严实实,坐上了总裁专属迈巴赫,准备去机场,飞回剧组拍戏。
勉力谢绝了宋承泽要送她到飞机场的盛情。直到坐上了车,关棠看到仍然不愿离去的宋承泽,只觉头皮发麻。
眼望着人家的司机一副“老板不做声我不敢开走“的架势,关棠只能把车窗摇下来,窘迫问道:“怎么了?还有别的事吗?”
“你就这样走了?没有忘记什么吗?”宋承泽垂首颔首,望着她的神情有些幽远。眼望着这人清澈到无辜的眼神,实在有些恨得咬牙。
“不这么走怎么走?我就拿了手机和身份证回来,我能忘记什么?”关棠对宋承泽一上午的耍赖痴缠都没脾气了。好像一夜之间宋总到退回了八岁一样。不对,八岁时候的宋承泽都不一定有这么幼稚!
“不是东西,是对我。”宋承泽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关棠,颇有一你想不到就别想走的架势。
可惜自己的老婆实在愚钝。愚钝到好似昨天说想当自己真正太太的允诺只是一个响亮的口号。
宋承泽等了又等,直到关棠冥思苦想好久,才略发善心,抬了抬自己的下巴,故作骄矜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声音带着股有违表情的森然沉意:“宋太太,你要出远门,你就没有什么表示的吗?你自己为了演戏,看过那么多的影视作品,对你都没什么触动?”
近乎直白的话让关棠瞬间红了脸。
司机见识广,什么时刻都能心如止水,而温方早就开始望天了。众目睽睽之下,关棠粉妆玉琢的脸上飞起红霞,再没了昨晚上的挑衅嚣张,央求般地看着宋承泽,求他不要再不依不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