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泽!”关棠看着他在商言商的冷漠样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连情绪管理都忘记了。红唇嘟着,那浓密纤长的睫毛只轻轻一眨,漂亮的杏眼便红了起来。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复又长长地吐了出来。纤细的手指轻轻握在一起,压抑住了情绪后复又幽幽坐了回去,冷冷道:“宋总就只愿意和我说这些吗?”
第一次被关棠这么指名道姓地叫了全名。宋承泽有些怔。只片刻间便回复了神态。将心中的不甘与落寞压下,薄唇一抿,垂着首又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了。
关棠叫了一声后才清醒过来。素手生气地按在椅子上,只想擎着宋承泽的肩膀狠狠地质问他,为什么你现在是这个亚子。
可到底还知道宋承泽不是自己能够造次的对象。
只能冷哼一声,再也不绕圈子了,怒巴巴地问道:“为什么跟我领证的时候没有提前做好财产公证?”
“宋总,在你心里,连给我个解释都没必要吗?”关棠想到这件事情都要被气笑了。平白无故地得了宋承泽一半的身家,换成别人,估计做梦都要被笑醒了。
可她不是。她是一个被命运强自压迫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早已经深谙,关于命运的馈赠都得付出代价的道理。
与滔天的富贵相比,宋承泽那让人捉摸不了的心思,才更让自己在意。他本来就是自己既定命运中悲剧的源头,如果宋承泽真的被自己看走了眼,或者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关棠都会毫不犹豫地退后,离开这个充满着不安全的环境。run得越远越好,最好别沾上宋承泽的分毫。
所以在关棠眼里,欺骗了自己这件事情倒是其次。给了自己这么多身家,让自己再不能轻而易举地离开,这件事更让自己忌惮。
忌惮到关棠撂下电话就找来了宋承泽,非要问个清楚不可。
却没想到宋承泽却是这么个软硬不吃的态度。实在让人头疼。
不明白这位宋先生到底是怎么了?自己哪里惹到他了吗?明明平时是那么知情识意的人。怎么突然就油盐不进了呢?
难道真的是自己惹到了他?想到这里的关棠终于和缓了一下神色。心里告诫自己要解决问题,而不是情绪本身。一个人唱独角戏终究是没意思,只能软了语气,轻轻道: “你不该意气用事的。”
“那么多的钱,我可能一辈子都还不起。你是怎么敢这么做的。是公司或者家族出了什么事吗?”
“如果是你家又出了什么事,需要你转移资产,你也应该提前告诉我一声。不然你这么做,是不是显得太草率了?”
“我没有意气用事,这些东西,是你该得到的。”宋承泽沉默了一会儿才沉沉道。垂下的五官被映出完美的轮廓,只是却让人看不清表情。像是一块流畅的浮雕,被刻上了一股落寞的冷硬。
“凭什么?凭什么是我该得的?”关棠以为又听到了宋承泽故意气自己的摆烂之语,微微眯了眯眼,轻扬的脸上遍写了冷辣的锐利。她只觉得又有些怒气攻心了,毫不客气地反问道。
没有听到回答,随即冷哼一声,继续抬高声音道:“作为我的合作伙伴。我该得的,难道不是看到你保护好你自己吗”
“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跟我领证,把财产分给了我?那是不是意味着,以后随随便便就能被哪个狐狸精薅走所有东西?”关棠气咻咻站了起来,清脆的声音格外掷地有声。“宋承泽宋总!你没事吧!你要是这么好骗,我该怎么跟你合作?”
“咱俩可是在一条船上啊宋总!”
“你就不能醒醒吗……”
“不会有别人,只有你。”带着笃定的低沉声音打断了关棠有些躁乱的发飙话语。
像是一记爆发出来的雷声,在那浓浓的云雾间沉沉响起。沉闷却又振聋发聩。
“嗯?”关棠还没反应过来。只随便“嗯”了一声,杏眼里刚闪过诧异,便看到宋承泽抬起了头,漆黑的眼里压抑着关棠看不清的情绪,像是被倾倒的墨,重重地渲染开。
他微微朝着关棠侧过身子,那双眼睛又野又亮,他灼灼地望着关棠,带着从未在关棠面前展现过的强势的压迫感,跟关棠低声道:“关棠,我不是傻子。”
“能让我愿意分享一切的人,除了你,再不会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