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暖冬是被楼下凄厉的哭声惊醒的。
她蹭的一下坐起来,脑子还有些懵,大早晨的,这是谁在哭?怎么哭的这么凄厉?
想起自己身处顾宅,能让顾宅的人哭的这么悲惨,难道顾千淮出意外挂了?
时暖冬一惊!
可别,她还没把顾亭玉弄下去了,如果顾千淮这时候出事,那顾亭玉不成了板上钉钉的继承人,还有谁能钳制住他?
不行,她得下去看看。
时暖冬坐不住了。
披上一件衣服,打开门,她蹬蹬蹬地往楼下跑去。
中途正好碰见一脸急色的保姆赵阿姨,她往楼下跑,赵阿姨则往楼上跑。
“夫人!”赵阿姨看见衣衫不整跑下来的时暖冬先是一惊,等想起客厅里的情况又是一喜,也顾不上提醒夫人穿戴得体了,赵阿姨又往上小跑了两步,走到时暖冬的身边,语速极快地小声汇报:“时先生和时太太来了,两位老人家听说您还在睡觉,没让我们去打扰您,说要在客厅等您。就在等着的功夫,小时太太也来了,小时太太一进门就跪倒在地上,抱着老两口的腿痛哭流涕,说……”
后面的话不是赵阿姨应该说的话,她犹豫再三,到底没有开口。
“您还是下去看看吧。”赵阿姨道。
时暖冬一听不是顾千淮出事了,立刻松了一口气,脚步也悠闲了起来,道:“你去忙,我自己下去看看就行。”
赵阿姨连忙应了一声,刚想下楼,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太太,现在已经快十点儿了,您饿不饿,要不要给您准备早餐?”说完又觉得这话说得不妥,夫人的父母弟媳正在下面争执,夫人怎么可能吃的下去东西。
时暖冬却觉得赵阿姨贴心的很,“让厨房准备皮蛋瘦肉粥,上次那个黄皮里面卷着虾肉的东西也要一份,对了,再来一小碟清炒笋片,这个吃着爽口。”
“哎,好 。”
赵阿姨虽然惊讶于夫人的心大,但是作为拿钱做事的保姆,赵阿姨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主家的事他们能不插嘴就不插嘴。
两人正交谈着,下面突然又传来一声凄楚地哭叫,“妈!你这样说就是戳我心窝啊!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嫁过来这么多年,我都没能给时家生下男孩儿,让时家差点儿在瑾瑜这里断了香火,我是时家的罪人啊……”
这个啊字余韵悠长,不绝于耳。
跟时暖冬道了一声,赵阿姨连忙低头往楼下小跑,时暖冬看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觉得有意思。
时暖冬走到一楼客厅,正好看见顾夫人的爸爸眉头紧蹙,顾夫人的妈妈一脸怒容,顾夫人的弟媳……正跪在顾夫人妈妈的膝上哭的凄凄切切。
顾夫人的妈妈最先看到时暖冬,她脸上的怒气稍减,刚想说话,就被顾夫人的弟媳抢了先。
“姐姐!”
这声姐姐叫的婉转缠绵,哀婉动人。
时暖冬虎躯一震。
就见本来跪在顾夫人妈妈面前的弟媳膝行到时暖冬的跟前,抱着她的大腿就痛哭起来。
“姐姐,是我们对不起你,连累了你,这么大岁数了,还要姐姐替我们操心受累,是我们没出息啊!”
顾夫人的弟媳今天三十八岁,结婚十多年,本应该也是一个熟的不能再熟的夫人,但是因为她长相和性格的原因,总带着一股怯怯和纯善的无辜感,让人很容易忽视她的年龄。
就像现在,她用一双泪眼朦胧地眼睛看着时暖冬,小脸苍白,楚楚可怜,眉间带着一股形容不上来的幽怨哀愁,给人的感觉分外脆弱。
她的哭也不像普通女人那样号啕大哭,而是很有韵律感,男人会疼惜,女人会讨厌。
“姐姐,昨天瑾瑜才告诉我他竟然犯了那么大的错,我心慌,觉得对不起你,对不起时家,是我这个贤内助没当好,是我没能引着瑾瑜走正路……”
“闭嘴!什么叫瑾瑜不走正路!”顾夫人的妈妈时夫人闻言大怒,开口喝止住了她。
“暖冬,妈这次过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时夫人也站了起来,走到时暖冬跟前,推开抱着她女儿大腿的儿媳,牵着她的手往沙发上走。
“昨天你弟弟给我跟你爸打电话,说他做了错事,被人逮住了,这次很严重?”时夫人看着时暖冬问道。
时暖冬点头,“偷税漏税,数额很大,被人举报,坐牢有望。”
时夫人:……
“暖冬,咱把这税补上不就行了?”时夫人握住女儿的手,“我跟你爸爸还有点儿积蓄,你帮着疏通疏通,看能不能把税补上别让你弟弟坐牢。”
时暖冬惊讶地看着时夫人,“你们能拿出一亿两千万?”
时父大惊:“你说多少?”连声音都高了,“就他那小公司一年才能赚多少钱?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税?”
时家是落魄了,一亿两千万的现金可能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