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蝶每次都会私下里跟柳风玉汇报夫人的情况,今天他听闻白燕轻自己主动管自己家事还给他打扫书房。先是一阵欣喜但是又想到自己书房那个狼藉样,饭桌上他想开口解释,但是白燕轻死活不问他不管他连打趣他的意思都没有。自己只能焉啦吧唧的忙着铺子里的事情了。年关了,账清了好过年。
这天腊月二十三,小年,柳风玉同样很早就忙去了。白燕轻见他走了,自己也收拾收拾打算走了。
“夫人,您这是要去哪?”戏蝶往她身上系斗篷道。
“我回家去,你记得跟柳风玉去说我过完年再来。”
“啊?”戏蝶有些不明所以的惊叹道。闻蝉道:“夫人要回娘家,那我去叫老妈妈准备轿子 ”
这回轮到白燕轻“啊”,随后她道:“不用,我以前都是走回家的。”
四个大丫鬟你看我,我看你,柳风玉可是花了重金找了四个手脚麻利脑子伶俐的丫鬟。但她们也搞不清这两人的状况。爷对夫人好,但是夫人都是不冷不热的。大户人家的夫人哪有白燕轻那样抛头露面的。
寻梅是里头年纪最小但最会帮人上装打扮的,她性子比较直,直问道:“夫人,您就怎么走,爷回来了,我们不好交差,这大冷天的,天黑得早,万一有什么事情怎么办?”
“无妨,我都走习惯了。柳风玉不会拿你们怎么办的,我们约定好的,我干什么他都不管,再说我是回家,又不是去干什么坏事。”她笑道。白燕轻拍了拍衣摆,“哎呀,穿这么多,这箩筐都背不自在了。就跟他说谢谢他了,给我买了这么多好衣裳。”
几个丫鬟见不好阻拦,自己只能目送白燕轻出了后门走了。
“夫人娘家在城外,按照夫人这慢吞吞的脚程,估摸天黑才能到家。”寻梅道
闻蝉道:“真是奇怪,爷对夫人这么好,首饰衣服都是顶好的,只要有空就经常陪着夫人,为什么总感觉两人怪怪的。”
戏蝶摇头叹气关了门上好锁对着她们道:“主子的事咱们还是不要妄自猜测好。这宅子的事情不比其他寻常府邸,虽然冷清,就两个少主子,但看着各个都是聪明人,而且没有谁压一头谁。说不定夫人自有治爷的手段,你们不瞧见,向来都是女子喝避子汤,很少男人喝。”
望雁冷笑道:“姐姐你还叫我们别妄自猜测,怎么自个再说。咱们还是快去给爷壶里添点热茶吧。”
说完就撇下她们走了,寻梅看着她赶着上趟的背影笑道:“望雁姐姐,你什么心思我都看出来了,本来今晚我守夜的,夫人不再,我身体也累了,今晚您守夜如何?”
“好呀~”望雁娇俏的声音远远传过来,然后“啪”的一声,后院的小木门关上了。
留在原地的三个人互相对视笑了一眼,都心照不宣的各干各去的了。
白燕轻出了门,可天空不作美,忽然卷起一阵寒风,天地之间一片昏暗阴沉,北风带着刺骨的寒气迎着她的面吹来。
“今年冬天太冷了,地里的麦子不知道怎么办…王妈他们怎么受得住?唉,这钱真是难挣,又得供弟弟读书又得修缮屋子。好在今年能把欠各位大人的债都还清,明年开始得为自己家里攒钱了。卖年画对联赚了一两,现在身上还有五两银子,过年时间找村里人修一下屋子吧。”
大街上没有什么行人,她独自嘟囔着,她很喜欢在无人的时候自言自语。
已经是腊月底了,就连平日里人来人往的飞月楼,从大门口往里面看去里面也没坐几个客人。
白燕轻看了一眼飞月楼的招牌,感慨道:“一只鸡在这里能卖一两银子。”
白燕轻正走着突然有人窜出来拉着手臂,她被吓了一跳刚要喊出声,却看见原来是唐公子,刚才还是惊恐的脸色里面一变,礼貌笑道:“原来是唐公子。怎么了?”说着赶紧抽手,心里郁闷,怎么唐公子三年前还是大方有礼有条不紊的,怎么现在动手动脚跟柳风玉那个不入流的商人一样。实在有失分寸,那种诗也提在柳府门口。
白燕轻又不由感慨自己真是倒霉遇到的男人,怎么都不礼貌!!自己怎么就是遇不到那种温润如玉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