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瑞?”陈殊疑惑不解。“那方氏女找他做什么?”
侍女道:“暗探说,方如逸似乎已经发现徐翰林是王爷的人,所以特意登门,想请徐翰林为江家求情。”
元轼嗤笑一声,猛地扔掉筷子:“她倒是会盘算!”
筷子落在殿中,跳得人心惊胆战,传话的侍女连忙跪下:“好在徐翰林是个拎得清的人,方如逸求了半晌,都跪下了,徐家还是闭门拒客。”
“徐瑞是个明白人。”元轼眼中露出满意的眸光,顿了顿又道:“那方如逸真的跪了?”
“跪了,听说跪了小半个时辰,嗓子都喊哑了。侍女扶她回去的时候,她差点都起不来。”
元轼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她这身子骨还跟刚来京都时一样,弱不禁风。”
陈殊道:“王爷,现下怎么办?那方氏女在京都住了不过几年,便把生意做得这般大,可见是个有能耐的。虽然我们没有证据立即拿下她,可若是任凭她在外头招摇,恐怕对我们也是不利。”
元轼不耐烦起来:“一个弱女子罢了,能翻起什么浪?她那些生意,不是靠着江与辰,就是靠着王家、顾家,她何来什么能耐,只是有些小聪明而已。
如今这几家都自顾不暇,她在京中也生不起什么事。你给方老将军写封信,就说朝廷招他父子回京。等他们回来之后,全家一起办了。”
“是。”
……
方家老宅。
方如逸匆匆写完最后一笔,一面将信纸搁在灯罩子上烤,一面对余照道:“只怕明日梁王就会让朝廷召爹爹和哥哥从漠北回来,这封信你今夜就让魏临派人送出去,务必要赶在朝廷的公文抵达前送到。”
余照连连点头:“姑娘放心,魏大哥已经派了几个好手过来,想来不会出什么岔子。”
“那就好。”
方如逸起身走到窗边,支起窗格子,朝院中张望,余照忙拿过来一顶貂绒袄子的大披风:“姑娘仔细冻着,等张姑娘的事办妥了,大树一定立马回来,禀告姑娘,不必开着窗专等他来的。不如先安歇吧?明日还要去刑部大牢呢。”
方如逸摇了摇头,仍旧站在风口:“话虽如此,可眼下情势紧急,今日我虽在徐家门口闹了一出,把梁王安排在徐家附近的那些暗探都引了过去,可万一有漏的呢?总要等到大树回来,我才安心。”
说话间,院子里传来动静,两人定睛一看,是毛大树!
余照连忙奔出去,把人接到外室。等不及毛大树身上的冷气退散,方如逸便开门出来,急急问道:“怎么样?”
毛大树拱手道:“姑娘安心,人已经送进左家了。”
方如逸松了口气:“如此甚好,太子和盈儿有左大将军护着,我们在外头也可以放心做事。”
毛大树点了点头,可转眼间却有些迟疑,似乎心里憋了什么想说的话,又不好立即说出来。
见他如此,余照飞快道:“这次出去还得了什么消息,可别瞒着姑娘。”
“是。”毛大树小心翼翼地看了方如逸一眼。“小人回来的时候,听说汝阳王世子奉命去审江国舅,不知怎的,竟把他打得半死……”
“胡说!”余照喝断他的话。“傅世子和江国舅从小一同长大,怎会投靠梁王,做这不忠不义之事!”
她正要再说两句“那一定是谣言”,可方如逸却开口道:“傅世子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阿辰……不是还活着么。”
话虽如此,但她的身子却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余照忙扶住她,瞪了毛大树一眼:“你也说是听说,未必是真,明日去打听真切了,再来回禀姑娘!”
毛大树自知失言,连声道:“一定是小人听错了!明日!明日小人亲去刑部外头打探!”
“不必。”方如逸镇定下来,眉头微微锁紧。“明日一早,我便去刑部。”
余照发愁起来:“可是姑娘,顾大娘子不是叫你先别急,等傍晚时分,他们王家提拔过的人换上来,才好带你进刑部大牢么?”
“我等不及了。”方如逸飞快道。“照儿,虽说我不知阿辰和傅世子私底下有什么计划,可无论如何,我都得去看阿辰一眼。刑部的陈主事是江首辅的门生,有他在,我们应该进得去大牢。阿辰才刚失了姐姐,又碰上陛下驾崩,全家落难,我……我怕他撑不住……”
她哽咽了一下,眼中星星点点,余照不知该如何劝慰,沉默了片刻才道:“奴婢明日陪姑娘一道去。”
是夜,两人都有些无眠。
次日清晨,方如逸一早便带着余照坐车往刑部去。
到了大门外,值夜的守卫才刚换班,余照下了车,对立在门前的守卫行了一礼,一边把手中的银两塞给他们,一边小声道:“我家姑娘是昭武方将军家的女儿,二位老爷可否行个方便,请陈主事出来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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