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神蛊温皇跟在他身后,无意间看到一截断竹。霎时一种怪异涌上心头,让他不由得顿了顿脚步。
这剑气……
神蛊温皇离开之后,长琴无燄收回视线,对着明渊凰道:“尸去过不悔峰了。”
送客路上,西经无缺亦提及此事:“我去过不悔峰。”
“喔?”神蛊温皇眸光一闪,“如何?”
西经无缺停下脚步:“是问剑法,还是其他?”
“不久之前,我了却了一桩旧愿。”神蛊温皇目光放远,泛起涟漪,“结果在吾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嗯?”西经无缺来了兴趣,好奇地问道,“什么结果?”
“重来一次,任飘渺与宫本总司的结果。”
“你赢了。”——不是问句,是肯定。
“是,吾赢了。”神蛊温皇从容扇扇,“因为宫本总司已死,重温旧梦,那个人也不是宫本总司。”
“那为何又是意料之外的结果?”
神蛊温皇一时闭目不语。
“死的人是宫本总司,他都无悔,吾何必以仇恨自封。”明渊凰缓缓捋过鬓发,“人生知己难遇,神蛊温皇的智剑、面皮担得起这声「好友」。”
“知己者知音。”长琴无燄轻抚琴弦,“知音者知心。”
明渊凰微笑着化出天人笛:“那在谈论正事之前,吾友愿意再奏一曲吗?”
“荣幸之至。”
后方飘来乐声,西经无缺不禁回头,定定聆听了片刻:“……弦歌剑姬,意料之外的答案。”
“招至极限,不拘于所用招式。”神蛊温皇对上西经无缺的目光,“先生之剑法,无招无式,乃至无穷无尽。”
“无招无式,便是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无所不有。”神蛊温皇颇有感触道,“一味寻求自身的极限,反而会被极限所限。她说得不错,我应该多出去走走。”
“这便是先生来时散出剑意的原因?”
“这嘛……”神蛊温皇倏尔转移话题,“除了引荐先生,好友还有一言:血月孤红心路已明,多谢琴剑提点之恩。”
西经无缺一怔,低头轻笑一声:“看来杀戮之剑已经找到答案了。”
一曲奏罢,长琴无燄与明渊凰视线相交:“为了守护,无悔杀戮。这便是你的答案?”
“守护无关杀戮,但我已有觉悟。”明渊凰握紧天人笛,“吾以性命周全的修罗国度,不能葬送在元邪皇的手中。”
“你,决定了?”
“在吾离开地门时便已决定。”明渊凰收起天人笛,语气坚定地说道,“我要杀元邪皇。”
竹林外围,西经无缺说明应龙师根据地的位置,另外告知剑无极在闇盟作客的消息。
“嗯?”神蛊温皇略感意外,“还未死吗?”
温皇漠不关心,甚至表露遗憾。若剑无极死在魔世,凤蝶也能摆脱麻烦。可惜啊。
熟悉的洞穴,剑无极顺着绳子艰难上爬,嘴里不断骂着“臭老头”三字。忽来一个喷嚏,剑无极不留神手松,又一次摔了回去。
“啊!我的脚……可恶啊——”
“此人非但不是吾徒,还是仇人。”
西经无缺心如明镜,眼神透彻:“也就是说,可以任老夫摆布了。”
“请先生自便。”神蛊温皇愉快地点头施礼。
竹林之中气氛肃然,长琴无燄沉吟不决。西经无缺此时回归,换上一杯新茶。
“新茶,新局。”明渊凰扫视琴剑二人,“换了一个棋盘,这茶是否烫手?”
长琴无燄执起茶杯,望着水面的波澜:“烛龙之焰烧炙,怎会不烫手。”
“热度已损,要饮便趁现在。”
“这是赌注。”
“杀应龙,天下围攻。”明渊凰注视着长琴无燄,“但是元邪皇一定不会坐视,因此谁来牵制元邪皇?与其说这是赌注,不如说这是必须迈出的第一步。”
长琴无燄沉默了半晌,怀疑道:“元邪皇真的受伤了?”
“重要吗?”明渊凰反问道,“如果承受龙涎口集中攻击还能无损,那九界还有反抗的必要吗?另外提醒你,元邪皇未必看不出你们的算计。他为什么放任?简单的战损计算不用我教。”
长琴无燄依旧不言,却是掀起面纱,喝了一口杯中的茶。
沉沦海上,烛龙焰起。这烫手的江湖,浊浪滚滚,如饮黄泉。
“无燄——”
长琴无燄没有回应西经无缺的担忧。她手握茶杯,慎重地询问明渊凰:“疆主是魔中之龙,岂会轻易入瓮。要钓应龙,这饵食必须足够诱惑。”
明渊凰低头隐晦一笑:“魔世通道如何?”
烟硝淡去。人走茶凉。竹林内再度沉寂,静谧得好似听见风之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