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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算五(2 / 3)

件大氅,面色有些白,当看到言霁完好无损后,神色似有缓和,脚步也慢了些。

几位大臣给顾弄潮说了情况后,顾弄潮抬眸看向言霁,问道:“若不是今夜闹得太大,你还要瞒着我多久?”

他依然气势迫人,俊美无暇的脸上凝了一层寒霜,饶是言霁身为九五之尊,亦不敢直视那双锋锐的眼睛。

言霁一开始就吩咐过周围的人,不许将他最近这些时日,遭遇刺杀的事通知给顾弄潮,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吩咐对无所不在的眼线根本没有用,但他依然这么做,就是在向顾弄潮表明不想让他管的决心。

也确实如愿了,就算言霁受了再重的伤,顾弄潮也始终没有过问。

而这次,平静被彻底打破。

顾弄潮道:“你只需跟臣说一声,臣便可让陛下高枕无忧。”

言霁攥紧了衣袍,抬眸直视顾弄潮锐利的视线:“朕想自己解决。”

他不能一直活在顾弄潮的庇护下。

旁人说他是傀儡皇帝,他不能真坐实这个名头,否则九泉之下父皇都得跳上来打他。

他要亲自对付康乐,拿到商油米盐这门生意,为了有底气站在顾弄潮面前,与顾弄潮分庭抗礼。

话音落地,周遭的空气降到冰点,大臣们四目相对,识时务地躬身退了出去,陈太傅不肯走,被人又拉又扯地带走了。

很快,殿内只剩这对没有血缘的叔侄两人,言霁越来越坐立难安,这把龙椅就仿佛他的葬身地,每当坐在上面,他就会无数次想起,梦境里,他被顾弄潮刺死在龙椅上的结局。

“陛下。”顾弄潮的声音穿透迷惘刺入耳膜,言霁惶恐地看着他,在摄政王强大的压迫感下,身体不受控地小弧度颤抖。

他开始回想,自己的野心是不是暴露得太早了些。

言霁咬了咬牙,再抬眼时,眼中蒙上了一层莹透的水光:“我从没问过皇叔,为什么选的是我,我原以为我在皇叔心里是有一定分量的。”

“可皇叔你总是这样若即若离,我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我流有一半柔然皇室的血脉,选我继位,不过是为布后手顺势而为。”

他望着顾弄潮,满眼的心碎神伤:“我本来可以当个闲散亲王,而不是被困墙垣内。”

言霁挤出一滴眼泪,挂在眼尾摇摇欲坠。

他要获得更多的权力,将母妃接出冷宫,他也不想再被朝中大臣们区别对待,这些,全是顾弄潮无法给他,需要他自己争取的。

顾弄潮伸手,言霁条件发射地将脸侧了下,带着温度的指腹落在眼尾,轻柔地为他逝去那点泪光。

“你所要对抗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强大。”顾弄潮的语气堪称呵护,言霁紧绷的背脊渐渐松懈。

被那双满眼倒映着自己的温柔神色笼罩,言霁心防渐溃,张口说道:“就算最后摔成烂泥,也不会再比现在这种境况更糟糕。”

说完,言霁瞪大眼,立刻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他震惊地看着顾弄潮,身体轻微地颤抖,这次不是害怕,而是气的。

只听顾弄潮轻笑一声,俯身在他耳边道:“陛下这一计,当真是好使呢。”

言霁勉强勾了下嘴角:“皇叔在说什么?”

手腕被紧握着反手一扣,身体被困至龙椅咫尺间,言霁眼眶绯红地看着顾弄潮,一副茫然无辜的模样。

顾弄潮仿佛入魔般喃喃地问:“你不愿听话了吗?”

言霁直视顾弄潮咄咄逼人的目光,手腕痛得让他皱起眉,泪水也弥漫上那双透亮如琉璃的眼眸:“皇叔觉得,我这样的活着,究竟能不能称得上活着,还是,我只是存在着而已。”

顾弄潮的眼神顷刻变得格外狠厉:“你在威胁我?”

“我的命,对你来说构得成威胁吗?”

大殿死寂得风声都刺耳,许久后,顾弄潮直起身,当距离拉远后,无形的压迫终于散了些。

言霁听见顾弄潮语速缓慢地问:“你是不是,要长大了?”

有了前车之鉴,言霁不敢再松懈丝毫,警惕地看着突然变得莫名其妙的顾弄潮。

顾弄潮续道:“少年都会有叛逆期,我愿意包容你的叛逆,长大后,也别让我失望。”

言霁以为顾弄潮走了,往后靠着龙椅闭上眼,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当顾弄潮拿着湿巾回来,看到的便是言霁疲倦的睡容,给小皇帝擦干净脸,抱着他回了寝宫。

承明殿的宫人见到摄政王抱着小皇帝回来的一幕,震惊许久也未反应过来,直到摄政王抱着人进去,才犹如从梦中惊醒,立马张罗着铺被焚香。

顾弄潮守在言霁床边,垂目看着言霁拧起眉头,他伸手对眉心揉了又揉,每次松展开没多久,就又再次皱了回去。

顾弄潮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你就这么害怕我吗?”

殿内的小内侍点着香,烟雾袅袅升起时,手一抖不小心撞到案上的笔架,顾弄潮转头看去,小内侍立即跪在地上告罪,他的身量看起来很小,顾弄潮从不知承明殿有这么小个孩子。

便问了句:“你叫什么?”

“薛迟桉。”童音压得很低,没有其他小孩一贯的清亮,而显得有些哑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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