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十二万分的小心翼翼,解释道:“大小姐,事出突然,殿下自然要先看看许表姑娘是否无虞,不然,恐难向淑妃娘娘交代,”
薛辞盈只似笑非笑看着他。
被她清透的目光定定瞧了足足一息,袁欢忍不住心惊肉跳,才听薛辞盈缓缓道:“还请袁公公寻一套纸笔过来。”
袁欢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而行,不过一炷香功夫,笔墨纸砚已摆放在亭中间的案上。
薛辞盈缓步走到桌前。
袁欢不敢怠慢,小步跑到桌前亲自研墨。
薛辞盈道了声谢,提笔蘸墨,写下一行字,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见再无不妥,便亲自将纸张折好,交给袁欢:“有劳公公交给殿下。”想了想又叮嘱:“此笺请勿经他人之手。”
袁欢接过,倒是松了口气,想着左不过是写了什么诗呀词呀,挽回太子殿下的心意之举,眉开眼笑道:“奴才定不辱使命,妥妥交到殿下手里。”
薛辞盈不置可否,待袁欢问是否需送她回府,她摆摆手:“公公自去忙罢。”
袁欢琢磨不透这位大小姐的心思,再者还要去李忱那里回报,只得告罪退下。
亭中恢复了方才的安静。
薛辞盈倚着栏杆,垂眸复盘,今日虽有意外,但仍未出她之所料,若许思柔足够聪明,便不会让李忱发现破绽,则经此一事,想必李忱也看清自己的心之所属,知她并不合适太子妃之位。
她与他,至此为止,好聚好散。
甚好。
她唇角缓缓扬起一个轻笑,却听身后一人沉声问:“既非你所为,为何不辩?”
薛辞盈一愣,起初以为是李忱去而复返,然这声线低醇清冷,煞是动听,并非她熟悉的李忱的声音。
她转过身,待看清亭外负手而立的白衣男子,明眸中不禁掠过一丝讶意。
端王怎会在此?
听他的意思,似是极清楚方才之事。
其实李翊自己也不知为何会走到这里。
他在水心殿未见薛辞盈,便信步迈出后殿,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走到诗韵亭这里,恰恰亲眼目睹许思柔落水,随即李忱冲了过来,接下来李忱的一番操作,他简直,不忍目睹。
再次怀疑皇兄选择继承人的眼光。
再看众人离去,天水之间,只余小姑娘孤单倔强的背影。
李翊目光微动,心绪复杂难言。
不管心里如何想,端王的话,薛辞盈不能不答。
于是她先屈膝见礼,才平静回道:“他若信我,便不会问,他若不信,我说什么都无用。”
话说出口,对面却久久沉默。
李翊沉默得太久,薛辞盈忍不住抬眸,却撞上他深邃犀利的眸光。
薛辞盈自己已是极为通透颖悟之人,对视一眼,便知李翊既这么说,便是早已看穿了自己的所思所想所为。
想到眼前这位毕竟是李忱的皇叔,薛辞盈不由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