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相逢即是缘,想必我的兄长也很乐意帮助他人。”
她在宅子里待的时间不长,简单宽慰了那位景公子,又吩咐仆人侍女好生照顾他,再也无话,她离开了宅子。
看着那张脸,她不可能无动于衷。
愧疚,自责,悲恸,犹如洪水般涌来。
她会忍不住去想,若是廷之还在,应当就是现下这副模样,会温柔跟在她身后,纵容她的一切。
他真笨。
怀仪捂着脸,泪水浸润手心,她有时会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好,让他恨不得将心掏出来。
那个笨蛋,分明自己也不宽裕,却会拿着月银,甚至是偷偷跑到茶楼去给说书先生誊抄本子以此获取铜板给她买糕点。
记忆越飘越远,怀仪没有在外停留的意思,马车便径直驶向皇宫。
还好,成砚今日不曾来椒房殿,她实在没有心力去跟他针锋相对。
草草用了午膳,怀仪恹恹欲睡,索性进了寝殿午睡。
只是睡得并不踏实,昏昏沉沉,她好像回到了过去。
那时她刚从北境回来,爹爹牵着她去参加宫宴。
上京繁华,皇宫更甚,宫殿楼宇,恢弘大气,琉璃瓦在阳光下映射出光芒。
小怀仪牵着爹爹的手,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眼前的一切对于她来说是那么的新奇。
不时有人上前给爹爹打招呼,然后笑眯眯地夸赞小怀仪。
“爹爹,他是谁?”怀仪发现了坐在角落的少年,他长得很好看,比哥哥还要好看,就是看着阴沉沉的,冷凝的气场有些吓人。
在前殷勤引路的宦官忙回道:“回小姐,那是大皇子。”
说是大皇子,宦官表情却没有该有的敬意,反而轻飘飘的睨了一眼少年,就连一直躬着的脊背都直了些。
怀仪敏锐地发觉出宦官的轻视。
她开始对那位大皇子感到好奇,目光总是忍不住往他的方向瞟,旁的皇子公主见了皇帝都殷勤讨好,他只是规规矩矩地行礼。
这个哥哥好冷淡。
怀仪撇了撇嘴。
可看了许久,又觉得这个哥哥好孤单。
那些公子小姐都不理会他,他就孤零零地坐在那个角落,背影单薄。
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微微皱了眉头,神色冷淡,显得生人勿近。
好多小公子都来找怀仪玩儿,可是她不喜欢他们,聒噪,有个傻子居然还拿着拨浪鼓来哄她,气得怀仪当场黑了脸。
“爹爹,我不想跟他们玩。”
稚气的话逗得皇帝跟谢蕴哈哈大笑,皇帝更是将她抱在膝上,笑着说:“好好好,我们岁岁喜欢谁就跟谁玩。”
有了皇帝的纵容,父亲又是护国大将军,宫人们紧跟在怀仪身后,生怕这个小祖宗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磕了碰了。
找到成砚时,他在御花园,手上拿着几枝淡粉的花,被七八个少年团团围住。
“成砚,你们长秋殿都这么磕碜吗?连盆像样的花都没有,还要你这个大皇子亲自来摘花。”
“大皇子,这御花园的花本该是众人共赏的,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将花都摘了去。”
说完就有人上手去抢。
成砚自始至终都抿着唇,不去理会他们的挑衅。
可直到有人来抢他手中的花时,他变了脸色,紧紧握着花枝,往身后藏。
那人见他还躲,来了火气,狠狠推了一把成砚,不屑道:“果真如同我母妃所说,小门小户出来的女人,就连生的儿子都是那么的上不得台面。”
成砚一时不察,被推倒在地,那一摔,袖中瞬间掉出两块糕点,在青砖地面上滚出一段距离,而后碎成两半。
“成砚,你居然偷糕点?”
“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堂堂皇子居然偷偷摸摸藏糕点……”
嘲笑声,讥讽声,肆无忌惮。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怀仪气得取下腰上缠的鞭子,跑过去一鞭子甩在离他们很近的花丛中,声响很大,养尊处优的皇子和世家子都吓了一跳。
“你们都给我滚!”小姑娘一手拿着鞭子,一边气呼呼地指着他们赶人。
“凭什么!”几个皇子不乐意了。
“我不管,我讨厌你们,你们都给我滚!”怀仪梗着脖子,凶巴巴地吼道。
然后不理睬他们,转过头去扶成砚起来。
这个哥哥有点呆。
这是怀仪对他的新印象,被人欺负了也不吭声,她冲出来保护他时,他就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又不说话。
别是个哑巴吧?
几个皇子被当众落了面子,一个臣女踩在了他们的头上,当即撸起袖子,要给怀仪好看。
皇帝赶来时,他的几个皇子正气急败坏命令巡逻侍卫收拾怀仪。
“混账东西!”皇帝动了怒,将一众皇子世家子骂得狗血淋头,各自给了惩罚,才弯腰抱起岁岁。
“我们岁岁真厉害。”
成砚久违地想笑,可不厉害嘛,那么小一个姑娘,挥着小鞭子,天不怕地不怕,他那些嚣张跋扈的弟弟们先前挨了鞭子,现在又挨了骂,背了惩罚。
“陛下,我喜欢这个小哥哥